另一個同學說:“看見那女生了嗎?”
“嗯,咋的啦?”
“我喜歡她。”
“哇靠,你喜歡她?兄弟,你知道她是誰嗎?”
“知道,六中的張筱漫。”
方寒一臉難以理解,一手推車,一手拍打的他的肩膀,勸誡中帶著幾分鄙夷:“知道你還說這種話?傻缺吧,張筱漫人漂亮,成績好,會看得上你?別白日做夢了,她不會喜歡你的。”
洛飛扭過頭,斜眼看著他,自信滿滿:“我會讓她喜歡我的。”
方寒詫異地看他直搖頭,不知道洛飛的那份自信才從何而來,眺望那抹白色身影,嘴角揚起絲絲笑意。
正式開學的前兩天,應校方要求,同學們開始對學校大掃除。雖是全鎮最好的高等中學,但鄉鎮高中的環境並不是很好,不似大城市裡寬敞、明亮,沒有聳立高質量的教學樓,沒有平坦、整潔的操場,更沒有方磚鋪成的小路,校園內雜草叢生,班級裡髒亂不堪。
三排牆體粉刷低質白石灰低矮的平房分別是高一、高二和高三,與學生區平行對面的三間紅磚瓦房是教師辦公的地方,在其後側,有一條小路,通往一處農家小院,是校方的食堂,在這裡,不管喜不喜歡,飯菜好吃與否,必須吃,因為沒有選擇。高一和高二每個年級設有五個班,每班四十人左右,而高三隻有三個班,每班三十人左右。在落後並不富裕的小鎮,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比如對子女學習這件事的認知,很多家長對男孩子的態度是,早點下地幹活吧,解決家裡的勞動力,祖輩幾代都是村裡人,沒什麼不好;對女孩的態度則是一個女娃念那麼多書沒用,早點嫁人算了,也會有一些學生自身對學習失去興趣和信心……所以能堅持到高三的人不多,能考上高等學府的人鳳毛麟角。
儘管是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可對張筱漫來說除草、擦玻璃這種粗活兒、體力活兒她幾乎是不會的,不是偷懶,而是笨手笨腳,什麼都做不好。第一天,當別的同學已經完成分配的任務時,她還有大半沒做完。八月初,已經立秋了,但天氣依然炎熱,烈日下,瘦弱的身姿,像男孩子一樣的短髮,原本白皙的臉熱得通紅,順著鬢角大顆大顆汗珠滴落在草叢裡,細長、嬌嫩的手握著鐵鍬鍬把兒,艱難地一點點剷除操場上的雜草。突然,手裡的鐵鍬被奪,耳邊響起一個好聽的男聲,那聲音堪比廣播裡的播音主持,一根老冰棒遞到她面前:“吃根冰棒兒,休息一會兒吧,剩下的我幫你。”
張筱漫一怔,被鐵鍬把兒磨破的手懸在半空中,不知所措遲疑道:“這兒……還是不要了吧,我自己可以的。”
“你這蝸牛的速度,幹到天黑也幹不完。”說著,衝校門口老樹下乘涼的幾個鐵哥們揮手喊道:“喂,方寒、張琨、夏昊然你們給我滾過來。”
張琨一邊跑過來一邊扯嗓子喊道:“啥事啊?”
洛飛不客氣地說:“瞎啊,幹活啊,沒看見這兒有一堆草沒除完嗎?”
張琨事不關己的口吻:“臥槽,關我啥事兒,我也賊他媽累得慌。”
夏昊然打量著張筱漫,手搭在洛飛的肩膀上,邪笑著說道:“我說你小子,什麼時候也懂憐香惜玉了啊……”
方寒最後趕到:“耗子,昨天鑼子跟我說……”
“說啥?”張琨一副欠蹬兒的樣兒道。
洛飛微怒大聲呵斥:“哪兒那麼多廢話,幹活……”
張筱漫手裡拿著洛飛遞給她的冰棒兒,望著他們:“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滿頭大汗的王樂瑤身材微胖,圓圓的臉蛋兒,同樣梳著短髮,身穿天藍色短袖和黑色過膝短褲跑過來,手裡拿著白膠布、繃帶和碘酒:“筱漫,快過來。”
“啊?”張筱漫看一眼乾得熱火朝天的四個大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