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十七開始當學徒,今年是當學徒的第五個年頭,剛開始在師傅的指導下接活兒……”最後說話的是陳老的徒弟,就是那個開始挑頭的年輕人,路三。說這些的時候,他把腦袋垂的很低,人家司夕田才十四歲就是大瓦匠,自己都二十二了才剛出出徒,跟司夕田比起來,自己也太丟人了。
好在,大家這會兒都關注著司夕田,倒是沒有什麼人去看他。
司夕田聽了他們的話,心中有了數,開口說道:“據我所知,陳老這有四十年資歷的老瓦匠,給人家盤一個炕也才八百文到一千文之間。其他的各位兄臺,叔叔當了十幾年二十年瓦匠,應該盤一個炕也就七八百文吧?那這些剛出徒,自己剛能獨立接活兒的兄長們呢?是不是相對會接瓦匠活兒的價格更低點,六七百文?”
一個小瓦匠點頭:“差不多,俺接活兒開始要七百文,人家都不樂意,後來基本就是六百文錢……”
剛剛為難過司夕田的小蔣白了那小瓦匠一眼:“你接的低那是你沒本事,俺也才幹了瓦匠五六年,現在盤一個炕至少也要八百文。”
不過,說出來他們的價格之後,這小蔣倒是反映了過來:“哎,不對啊!司夕田,明明是俺們在質問你,這咋變成了你打聽俺們底細,打聽俺們接活兒的價格了,你到底想幹啥?”
司夕田見他急了,倒也不再拐彎抹角,而是繼續說道:“蔣大哥你稍安勿躁。我正要繼續呢!你們這些瓦匠,有一個算一個,都比我資歷深了不少。咱們還是以盤炕來論價,其中經驗在五年之內的,基本處於剛出徒階段,要價600文左右;6年以上10年以下的,基本屬於成熟瓦匠,基本是在700文到800文之間;十年以上的,尤其是像陳老那麼資歷深的,基本是在800文到1兩銀子之間,很難再高。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但你剛不提過這些了麼,反覆墨跡這個幹啥?”剛也逼過司夕田的小羅不耐煩了。
司夕田一攤手,臉色立刻冷了下來:“既然你們都說沒錯了,那還聚在這裡責問我做什麼?你們這一群前輩,怎麼能好意思幹這樣的事兒!是欺負新人麼?還是想霸佔瓦匠市場,不讓新人入行?”
“司夕田,你……你這是鬧哪一齣?”看司夕田瞬間翻臉,陳老也有些發矇。不明白司夕田到底是什麼意思?
司夕田臉色依舊不好,但對陳老還算是尊敬:“陳老,既然你是瓦匠裡的老前輩,那我就跟你好好說道說道!我今年十四歲,比面前的所有瓦匠們都小,甚至應該比很多人入行的年紀都小是吧?”
陳老點頭:“是啊,俺都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這麼小的丫頭。”
司夕田沒停下,繼續說道:“雖然之前跟過一個師傅,但已經是我很小的事情了,算起來,我是去年冬天才入行,接觸瓦匠這行,到現在,還不到一年的時間,按照通常的情況,也就是個學徒吧?”
陳老再次點頭:“嗯,如果你是俺的徒弟,就算是天資聰穎的,估計也還在跟著看的階段,泥抹子都不一定碰的上。”
“謝陳老如實相告。”司夕田朝著陳老點頭致意,繼續說道,“剛你們也說了,一般學藝五六年剛出徒的,盤個炕最多也就600文到700文,一個學徒,就算是進步的快,能力強的,比如路三兄,應該還少點吧?”
路三聽了,點頭。如果不是衝著他拜了個好師傅,怕是都沒人找他幹活呢!
“既然咱們瓦匠這行都是這個標準,我一個剛乾瓦匠一年的小姑娘,盤一個炕要600文要少了麼?還是你們覺得,我這個剛入行的,也該和陳老一樣,盤一個炕要1兩一找你?是你們高看我,還是你們覺得陳老這四十年的經驗都沒啥用?”司夕田這話說的聲音不大,但是句句擲地有聲,敲打著在場的人的心。尤其是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