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著大眼睛和她對視,晚兒忙起了身,拍拍身上的土。
“那個,我不小心從上面摔下來了。”晚兒解釋道。
暮翎的嘴角不知道是笑還是什麼的,他道:“回去吧,過幾日我自會找你去,這些天實在不得空。”他的語氣很沮喪,然後又坐回了那個牆角處,低垂著腦袋。
晚兒想了半天,腳步還是慢慢移了過去,蹲下身子,抬眸看著他,暮翎沒有和她對視,眼睛一直低垂著看著他自己的腳,半天,才道:“我孃親要死了,活不過今日了。”
這是晚兒已經知道的事情,她問道:“可是擔心府上的姨娘會刁難你?別怕,還有我和紫玉呢?我們以後就是朋友。”
聽著晚兒那般灑脫的寬慰的話,暮翎笑了,只是眼睛還是溼潤著道:“我居然在最絕望的時候聽到了我最想聽的話。”他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把她額前的齊發都整亂了,他道:“小狐狸,你放心吧,我這個大老虎儘管才十六歲,但是足以保護自己了。再說,就算日後我娶了你,也不會讓你住在府上任她刁難,我喜歡讓你狐假虎威的樣子……”
使勁拍在他的腦袋上,都什麼時候還沒個正形,暮翎嘴邊淡淡笑容,看在晚兒眼裡有些心疼。
他站起身,晚兒也忙站起,方才想起還在門外的紫玉,忙開了後門,拉了暮少出來,紫玉正在外面著急,眼看著兩人走出來,眼睛瞪得老大,暮翎道:“謝謝你也能來看我,我沒事,你們只管回去吧。”
就這麼簡單的打發了兩個丫頭,關上了後門,晚兒總覺得不放心,還從門縫看去,暮少還是坐回了原來的位子,低著頭,手似乎有些微微發抖,在這瞬間,也許他失去的是他此生最珍貴的東西,這一點,有孃親的晚兒和紫玉都不能感同身受,也不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暮少比任何時候都要成長的快些。
“末姐姐,暮少爺怎麼了?平時那般多話的,今日卻在勉強著笑一般 。”紫玉拍了下晚兒的肩膀,晚兒直起身子,一邊扶著紫玉離開,一邊道:“過些日子就好了。”話如此說,還是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後門,後門那邊,有一個絕望的人。
回去後,晚兒並沒有怎麼吃東西,便只顧著看後山摘來的花來了,因為紫玉的關係,晚兒總是自己去摘,林氏也阻止過幾次,但總是拗不過她,便也就叮囑她小心也就罷了,眼睛盯著採來的花,但是執筆卻在案子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暮”字,她不得不承認,她此時在擔心著暮翎。
過了一日便聽到沈家大叔說暮夫人賓天的訊息,晚兒雖不感到意外,但是心裡還是沉沉的,紫玉哽咽了出來,林氏不知所以,沈氏大嬸道:“這兩個丫頭也把那可憐的小少爺當了朋友了,不過那小少爺也算是好的人品,至少這麼小便沒了孃親,好在有暮老爺心疼,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些。”
沈氏大嬸如此說,晚兒和紫玉相互看了一眼,心裡各有滋味。
暮家是大戶,正夫人的葬禮也是排場的,紫玉和晚兒也去看了,但是看到人群中的暮翎時,晚兒心裡有些不忍,想著平日裡總愛嬉笑的他,心裡越發不舒服起來。
喪事結束後的好幾天才看到暮翎,晚兒和紫玉正在路邊擺著小攤賣一些縫製的小玩意兒,圖是晚兒設計的,是紫玉繡成的,兩個小丫頭起初並不敢大聲吆喝,只是經過的人看到時兩個十來歲的女子所賣,粉琢玉雕的模樣,也不免多看一眼。
一天下來也就賣出去幾個,黃昏的時分,街上的人漸漸散去了,有幾個閒的無聊的稍長几歲的街上痞子,便惺惺走了過去,紫玉膽小,晚兒忙拉著她站在自己身後。
“呦,這還有個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