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睛,感受著溫淺柔那顫抖的身體,那滾入自己髮絲間的溫熱淚水,李薰然知道,現在不是她想自己的時候,她還有媽媽,還有柔弱而手足無措的媽媽,還有媽媽需要她來安撫,來安慰,來鼓勵……
媽媽,比她更加的慌亂……
歐陽斌慢慢的點點頭,讚許的看了一眼那閉著眼睛,卻滿臉堅定的李薰然,上前輕輕的拍了拍溫淺柔的肩頭說:“是啊,小溫啊,小薰說的對,你要相信小李啊他是個英雄是個大英雄一定能夠闖過這一關的你可要穩住神兒啊小薰還小,你不能比她還……來,坐下來等。家人的信心也是非常重要的,不然小李會為你們心疼的。”
“……”溫淺柔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慢慢點點頭,慢慢的直起腰,慢慢的抬起腳步,李薰然此時早已經睜開了眼睛,一直在感受著溫淺柔的動作,感覺到這些,馬上就迅速的轉過身,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被無數的小針扎著似的,隱隱刺痛,微微咬住嘴唇,抬手摟住溫淺柔的腰,兩母女彼此支撐著向著靠牆的椅子慢慢挪了過去。
莫秋林早已經搶到了溫淺柔的身邊相護,齊凱也站在了歐陽斌的身後,新分配的司機小劉抱著雙肩,依著牆默默的在一旁看著,微微的撇了撇嘴,卻又馬上收斂了起來,換上了一副很是擔憂和緊張的關心模樣。
可是,這樣迅速飄過的表情,卻並沒有躲過李薰然那雙刻意在觀察著眾人的眼睛。
對,沒錯。
李薰然就是在刻意的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所謂患難時節見真心,越是這種時刻,越是能夠看的出來一個人真正的心思。
微微眯了咪眼睛,轉過眼神,李薰然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緊緊的握著溫淺柔的手,摟著她的腰,扶著她坐到椅子上,靠進她懷裡,任由溫淺柔將自己抱得緊緊的,身子,被箍的有些發疼,手,輕輕的拍著溫淺柔的胳膊,目光,一直靜靜的注視著那扇大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有幾百個世紀那麼久……當帶著穿著白大褂、厚厚棉布口罩、帶著帽子、手套、只露出兩隻眼睛的大夫出來的時候,溫淺柔和李薰然全都已經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只有莫秋林、歐陽斌和齊凱迎了上去。
“放心吧,李建軍同志沒有生命危險。
由於他突然的暴怒,引起了劇烈的咳嗽,產生了強烈的震動,致使殘留在肺部的彈片移位,劃破了一部分的肺部組織,才會產生大咳血。幸好當時處理得當,保持了呼吸道的暢通,為救護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另外,由於腹腔的強烈共振,也致使其他部位的殘留彈片產生了微弱的移位,但還沒到達可以取出來的程度,不過對於最重要的經脈和血管的壓迫也略微有所減輕,這對於李建軍同志日後身體的恢復還是很有利的。雖然有略微的出血,但日後慢慢調養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同時李建軍同志這段時間的身體狀況也很好,所以,我們的意見是,希望能夠儘快的進行手術取出肺部已經移位的彈片,切除已經損壞的肺部組織,以避免彈片再次劃傷肺部。
但是,由於李建軍同志上次手術到這次手術的間隔太短,如果再次手術的話,可能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情況,手術還是存在一定的危險性的。
現在,我們需要家屬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是否進行手術。”
那個大夫說的很是嚴肅和鄭重,也很公式化,可是卻也帶著一絲的忐忑和不安,畢竟李建軍的身份和受關注程度在那裡擺著,而且看他家人的樣子……
嬌弱的妻子……
年幼的女兒……
恐怕也沒辦法做出那樣冒險的決定吧……
李薰然一直眯著眼睛靜靜的聽著,直直的注視著那醫生的雙眸,溫淺柔已經都聽呆了,她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