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欲要否定的話語湧至舌尖,卻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因為他從周漾眼中察覺到了一道凜冽的寒氣,更像是致命的煞氣。其實,在上次“洗劫”周漾一行人之後,他便隱約感到哪裡不對勁。今日重逢,周漾輕描淡寫間便將其幾名手下製得服服帖帖,令他對這位男子油然而生敬畏之情。他深知,無論如何不能再得罪此人,否則不僅自身難保,連累手下兄弟也是在所難免。
他撓了撓頭:“能否告知在下那些人的身份?在下需衡量其中利弊後再決定是否將一切如實相告,畢竟在下不願喪命於此!”
周漾淡然一笑。
與智者交談,的確無需點破即可心照不宣。
“正如你所料,那女子便是當今女皇陛下。”
“外界此刻流傳她已落入爾等山賊之手。”
“但我並不相信事情會如此簡單。定有人惡意散播謠言,轉移我們的視線。”
白起臉色變得複雜:“敢問閣下,莫非便是那位威震天下的‘一字並肩王’周王爺麼?”
周漾點頭確認:“正是區區在下。”
聞此,白起向後退了兩步,緊接著跪倒在地:“白起一步踏錯,誤入歧途至此稱霸山林。”
“願攜一眾兄弟,棄暗投明,懇請王爺寬恕過往之過。”
“若王爺執意追咎往事,一切罪責皆由白起一人擔當,但懇求王爺放過在下手下一干兄弟的性命!”
雖然白起並無確證證實當日綁架武雉等人的幕後黑手即為邵王的人馬,但他已猜到七八分。即便手下兵馬眾多,他也深知無力抵擋邵王府的實力。唯有攀附於周漾這棵大樹之下,方有望保全山上眾兄弟之命。白起雖勇猛無畏,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心機。他的行為,恰恰迎合了周漾的意圖。
周漾輕輕一笑:“本王也正是此意。既是如此,那就准予收編爾等吧。你放心,本王斷不會虧待你們。”
聽聞此言,白起連忙叩謝不止。收編之事塵埃落定後,雙方也就進入了正題。白起遂將自己所瞭解的情況悉數道出——當日確有山寨兄弟目擊武雉等人被一夥不明人士強行帶走……
敵軍多達千人之眾,且裝備精良,盡著一身黑衣,面部皆以面罩遮掩。
周漾擰緊雙眉:“爾等可曾瞧真切,他們自何方離去?”
“偏向北方。”白起回稟道:“乘騎而來,速度迅疾,我兩位弟兄試圖尾隨,未幾便已被遠遠拋下。”
白起提供的線索雖微乎其微,但總歸聊勝於無。
周漾微微顯露出失望之情。
儘管武雉多半是被邵王麾下之人帶走,但十有八九也不會帶回邵王所在之寧安城。
要在短期內將人救出,實乃一道棘手難題。
此刻,白起再度開口:“雖說我們未能尋得多少有力線索,但卻在其途經之處撿到了此物,請王爺過目。”
言罷,白起手中多出一塊令牌。
令牌由青銅鑄就,上刻雕花紋樣及微小篆書,其中央赫然一個“邵”字。
看來此事已無太多懸念。
周漾接過令牌,握於掌中:“手持此令牌,本王便可直闖邵王府問責。然而邵王狡詐多變,斷不會輕易交出人質,落在他手中,實在太過危險。”
話至此處,周漾略作停頓,復又轉向白起:“想來邵王定然動過剷除爾等之心,而爾等至今安然無恙,想必另有隱情吧?”
此語一出,白起臉色瞬時煞白。
的確,他不止一次遭到官府士兵追捕,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隨後他設法在邵王府內打通了眼線,自此以後遭遇追捕之時方能僥倖逃脫。
只是因那位眼線身份特殊,白起一直未曾透露。
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