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放鬆。
小屋內笑語聲聲。
屋外,秋夜寒風吹刮,樹葉嘩啦作響,昏暗無人的街道,似有黑霧蔓延,吞噬光線。
一粒白點浮動,順門縫飄出。
像雪。
它落在地面,融入泥土。
雪化無痕。
“咔,嚓……”
無人注意的黑暗中,細長縫隙蔓延,沿著荒蕪青黃草地,遲緩指向停屍間的方向,被雜草覆蓋。
裂縫逐漸擴大,開裂土地的另一邊,似有微光照耀。
白點溢散,漸漸升空,像無數蒲公英,被風吹向停屍間的方向。
黑暗密閉的停屍櫃裡,被河水泡得腐爛發脹的屍體,忽然手指微屈。
“咚!”
“咚!”
擊打悶響一聲聲迴盪。
王男忽然停筷,若有所思看向大門。
“怎麼了?”
王男疑惑:“我好像聽見……有人敲門?”
李李起身檢視,門外只有嘩啦啦滾動的枯葉。枯黃草地樹木,沒有任何異常。
他大笑:“王男你喝醉了?”
王男總覺得哪裡不對。他起身繞著辦公室小平房走了一圈,又駐足往冷庫的方向看,但什麼也沒有。
突然,一隻手從後面猛地拍上肩膀——
王男:“!!!啊啊啊——”
“王男你喊什麼呢?趕緊的,肉片都要老了。”
李李翻了個白眼,打斷王男的哀嚎:“你真是,膽子這麼小?畢業之後在三院人呆廢了?”
荒院重歸安靜。
良久……“咚!”
辦公室有簡易行軍床,李李就讓喝醉的王男睡在辦公室,自己則拿起記錄本,和負責人進行今天最後一次巡邏確認。
負責人去清點剛送來的醫院屍體,李李則去檢查跳河腐屍,一一點清後鎖上停屍間大門,才算今天工作全部結束。
兩人分開。
李李醉眼朦朧,黑暗中按照記憶中的位置去摸索開關。
卻摸到一手黏膩溼冷。像蝸牛粘液,或鼻涕,但更加腥臭,爛肉般的手感。
李李抖了抖,寒意蔓延。
“啪嗒!”
燈開了。
白熾燈管嗡嗡跳動。
停屍間裡,一片狼藉。
白地磚上殘留塗抹著大片碎肉血汙,停屍冷櫃一格格開啟,化開的血滴答下落,裡面的屍體不翼而飛。
李李的酒徹底醒了。
他快步走過去檢視,慌得手都在抖。
也因此,他忘記向後看。
就在門後,一具被泡得腫脹,高度腐爛的屍骸,靜靜立在牆角,渾濁腐爛的眼球死死盯著李李後背。
它遲緩邁開腳步。
冷白光灑在它粗腫如蘿蔔的手指上。
“啪嗒……”
王男翻了個身,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