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不懂你寫的都是什麼?”
“字不好,見笑了。”
李勻笑著回應,卻默默將工作日誌藏在身後,不讓其他人看到。
他沒有對其他人說的就是……邊界,在縮小。
並且每天都在縮小几公分。
雖然現在看,幾公分並不多,但積少成多,如果他們再不找到出去的路,或許某天醒來,邊界就會推移到村子中間,再推平到他們門前,最後緊緊縮小到只剩一個點。
李勻不知道被邊界掃過會發生什麼,但他敢打賭,那絕不是什麼好事。
每次當他們靠近鬼打牆的邊界時,他都明顯感受到眩暈,天旋地轉中忘記時間和空間,彷彿無根浮萍漂浮在宇宙間一樣,那種噁心的感受,讓他一度絕望。
可昨天李勻先同伴們一步醒來,卻發現他們所有人,竟然都沉浸在海水一樣的地方,他尚且能看到海面,而其他人,卻沉沉漂浮在水面之下。
從幽暗水底彷彿伸出無數觸手,死死纏住他們的身軀。
咕嚕,咕嚕……
那肥軟黑暗的東西如有生命,似乎在從他們身上吸取物質一樣,還呼吸一般規律起伏。
李勻趕緊檢查自己,他身上雖然沒有,可就在他身後,卻有正緩緩向後退去的觸手。
一副飽足模樣。顯而易見,是剛從他身上撤離。
李勻驚呆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鬼打牆不僅限制了他們離開的自由,竟然還在他們不知情的時候……
想到這,他不寒而慄,幾乎絕望。
當晚回去,他就做了個夢。
夢見他在逛菜市場,妻子說想要買魚。可當他站在賣魚攤前笑著往水缸裡看時……缸裡飼養的,卻哪裡是魚?
分明是他自己。
掙扎著,驚恐呼救著,卻還是被黑色觸鬚死死纏繞在水下,不得掙脫。
李勻嚇醒了,一身熱汗的驚魂未定。
他們所有人,彷彿都只是被人飼養在魚缸裡的魚,吸取養分,等待時機成熟,就會被吃掉。
李勻也想過把這件事和其他人說,但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看到其他人彷彿只差最後一根稻草就會被壓垮的疲憊,他還是將馬上要出口的話,生生嚥了回去。
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再說吧,現在說,只會讓大家再次混亂。
他對自己這樣說,鼓起勇氣向前走。
“今天……能不去邊界嗎?”
李勻猶豫道:“都連著找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找到,估計也不會有了吧?”
同伴沉默了一下,卻苦笑反問:“可我們總要做些什麼。如果不做這個,那我們幹什麼呢?”
有工作去做,就沒有時間胡思亂想,總好過大家一起在院子裡沮喪放棄。
“我……”
李勻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打定主意道:“我們去水庫看看吧。”
同伴們:“?”
李勻把王大剛的事和他們說了,皺眉道:“我有點在意王大剛。他的弟弟真的是溺死的嗎?那些村民又為什麼說根本沒有王大剛這個人?”
同伴們面面相覷。
但想了想,還是點頭:“行吧。”
從邊界尋找希望確實渺茫,對他們來說,做什麼都無所謂,只要忙起來就好。
水庫就在村子外一公里處,路途上還要經過村口,李勻就順便去了趟村口停放的車輛,仔細檢視其中早已經打撈上來,卻還沒來得及運出去的屍骨。
“老趙說的沒錯,確實沒有溺水症狀的屍骨。”
跟著李勻一起出來的另外人裡,有兩人是法醫。
他們邊翻看著碎骨,邊疑惑道:“是不是王大剛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