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心虛,跟趙家軍這樣的對手對上,保不齊死傷的就是自己,功勞被其他人拿去。
不打怎麼辦?阿敏和濟爾哈朗兄弟兩個手裡有軍法大令,瀋陽的老汗和貝勒們也有軍法,自家要是遲疑不前,不光自家性命不保,只怕家人親族也要跟著倒黴。
不得不打,不得不死戰,刀尖舔血慣了的武將們也不會去想的太晦氣,大家都下意識去朝著好地方琢磨,比如說想想戰利品,想想這好處,想得多了,或真或假也就信了,何況這鎧甲還有那海量物資的確是好東西,建州女真起家,在最開始的時候可不講什麼奪取天下,恢復大金榮光,就是劫掠財貨女子,然後按照軍功高低分配,大家是為了發財來的。
所以建州女真軍功制度最為嚴謹,軍功犒賞最為豐厚,為得就是確保分配的相對公平,戰利品足夠讓人效死拼命,所以只有發財能讓大家的戰意勃發,能讓大家客服恐懼和不安,只為這眼前可能的收穫振奮,大夥不得不這麼想,大夥只能這麼去想
戰前鼓舞部眾計程車氣,也是主將的職責之一,諸將振奮,各自帶隊就位。
不過這些就位的武將只是鑲藍旗以及蒙軍和漢軍,而嶽託率領的正紅旗諸將卻沒有動,即便暴躁如阿敏,也沒什麼被冒犯的表情。
建州女真分八旗,由大汗和各貝勒分領,不同所屬之間涇渭分明,阿敏身為主將,可以隨意調撥自己所領鑲藍旗內人馬以及從屬的蒙軍和漢軍,但嶽託率領的正紅旗卻沒辦法越過嶽託指揮。
“嶽託,你去攻打敵軍的側翼,這些漢狗人比我們少,陣型又是密實,分不出什麼人來抵禦,只要你一到他們側翼,他們就亂了。”阿敏單獨吩咐說道。
從關內傳來的各種訊息,大家能看出趙家軍不怎麼懂兵法和佈陣,但同樣能看出趙家軍正面硬戰的本事極強,讓嶽託去側翼,這已經是對他和所屬兵馬的極大照顧了。
嶽託卻沒有立刻回答,阿敏眉頭皺緊了些,卻繼續說道:“靠山那邊的積雪的確難走,不過也不是走不了,你帶隊過去就是大功一件,那些漢狗的兵馬就那麼多,現在封山封海,難道還能變出花樣來嗎?”
又是安靜一會,卻有一位正紅旗的參領上前耳語幾句,嶽託才點頭說道:“請阿敏叔父放心,我部兵馬接令!”
嶽託和正紅旗的將領們也是離開,阿敏和濟爾哈朗對視一眼,到這個時候,阿敏冷聲說道:“這個年紀,就能領鑲紅旗了,咱們這些侄子就是比不得孫子。”
鑲藍旗在瀋陽也有自己的班底和眼線,就在不久前,確認的訊息已經從那邊快馬傳來,大汗努爾哈赤和其餘幾個貝勒商定,要把鑲紅旗交給嶽託統帶,儘管嶽託還沒有貝勒的名號,可獨領一旗的權位不次於任何一個貝勒了。
有這一層因果在,阿敏和濟爾哈朗對嶽託這支兵馬也愈發的調動不便,他們心裡也明白,大汗和貝勒們做這樣的安排,固然有代善當年宮闈醜事的後果,更關鍵的是對大軍在外的鑲藍旗做出平衡和牽制。
牢騷話說過,阿敏倒是有一位統兵大將的素質:“從側翼繞過去,關鍵是要把兵馬抓好,嶽託帶著正紅旗那一隊去正合適。”
濟爾哈朗點點頭,附和說了一句:“漢狗的火炮厲害,這一次一定要把咱們的火炮用上,他們能有,我們也能有。”
“關鍵還是靠咱們的騎兵!”阿敏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悶聲說了這麼一句。
此時的戰場已經喧鬧了起來,一隊隊兵馬從營盤中開出就位,在兩軍陣地之間的區域內也是你來我往。
因為彼此事先封鎖,而且都做得相對完備,趙家軍和建州女真兵馬對對方的實力僅僅知道個大概,並沒有太過詳細的瞭解,臨戰時候大家都把自己的本錢拿出來,想要知道底細,這是最好的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