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代替,連忙作揖抱拳說道:“有勞進爺,有勞進爺!”
一干人又從大車店內走出,不過除了趙進之外,只有王兆靖和如惠跟在趙進身旁,其他夥伴都是各去忙碌,大家自然挑不出理來,進爺領著就是賞臉了,你還指望各位爺都跟著嗎?大家轉了個方向,沒走多遠就來到了集市的位置。
揚州眾人在何家莊這十幾天呆的無聊,何家莊內外,除了不允許進入的要緊處所之外,其他地方都逛了個遍,這集市溜達了不知道幾次,不過前幾次來看是閒逛,這次來則能看到更多的東西。
這集市實際上是個單獨的村落了,寬敞的街道,簡易但規整的成排房屋,還有專門供攤販們的涼棚,各色商販雲集,街道上卻很乾淨,有人不時的走動清掃垃圾雜物,又有穿著黑衣拿短棍的壯漢結隊巡視,又在這裡作奸犯科的,或者發生爭執,都會有人及時過來處置。
“這邊是公平秤,斤兩上如果爭執,就以這個秤為準”
“租用店鋪和租用攤位都要繳納租金和雜費,這集市內的各項花費就從這上面出”
“那邊就是茶棚,裡面備著涼開水和解暑藥,現在還用不上,不過等天熱暑氣重的時候就有用了”
“哦,你問為什麼不配杯子,想來這邊喝水,要自備杯子,若是臨時來的,會有人給他杯子”
趙進倒是沒有仔細解釋,臨時用的杯子會被洗刷後用沸水浸泡,看似麻煩,卻避免了一些疫病的傳染,在這集市的人越來越多,鬧起病災了可是麻煩,不過這些東西只被當做講究太細,富貴習氣,卻沒辦法詳細解釋了。
開始來時,揚州各家鹽商和管事們大部分都心不在焉,不過越看越是聚精會神,聽著趙進的解釋頻頻點頭,如果按照這個規制,將來的鹽市也不會差。
甚至還有人想到,揚州那邊也可以搞這麼一個,而不是在鹽業公會的大堂上商議,或者在官府的衙門裡指定,有這樣一個鹽市,馮家那樣的大佬就沒辦法操縱鹽業。
能看到這些,得出這麼多結論,全是因為這王管家鼓足勇氣的請求,不知不覺間,大家對王管家的態度好了不少,王管家也意識到是個機會,拼命的向前擠,已經來到了趙進的後面。
街邊除了鋪面和涼棚下的攤位,還有些就地擺攤的小販,這都是附近村寨過來賺個零花家用的,能過來擺攤的,也就是聯保幾處村寨的,對這些人趙字營頗為寬容,每次帶來的貨物,留下一樣就算繳了雜費,也就是說賣烙饃的留下一個饃就好。
“進爺,那邊是什麼地方?”
“那邊是開銀票的地方。”趙進笑著答道,那處門面看著其他街邊店鋪完全不同,看著就肅穆氣派許多,在集市街道上顯眼的很。
揚州來的鹽商和管事們轟然,沒想到這徐州地方,居然還有能兌換銀票的所在。
銀票是嘉靖末年才出現,是由晉商琢磨出來的法子,在萬曆中才開始風行,但使用範圍並不大,北方就是山西和運河沿線的通衢大邑,加上江南富庶之地,以及長江沿線的重鎮,說白了就是運河和長江流域加上一個因為對草原貿易而富裕發達的山西。
福建和廣東使用票據也很廣泛,不過那是另外一個系統,那邊的本地鉅商,海商和海盜,還有來自歐洲的各路殖民者,甚至東南亞開化豪酋以及南洋華商,他們都認印度婆羅門開具的票據,那個等同於現銀,信用已經建立起來了。
異地行商,帶著大量的金銀很不方便,更容易被歹人瞄上,招來禍端,這徐州鹽市建立,大量的鹽進來,另一邊大量銀錢過來買,怎麼把這大量的銀子帶回去帶過來,也是不方便不安全。
卻沒想到這邊有了票號,運河從徐州改道邳州的時候,銀票也剛剛在運河一線出現,然後徐州迅速凋敝,根本就沒有使用銀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