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靖一笑,隨即肅然說道:“大哥,若是大哥不若是咱們趙字營作亂,那就是天下間第一等的大禍,到那時,這科舉之事就不要提了。”
陳昇嗤笑了聲,王兆靖露出微笑,在那裡繼續說道:“如今天下太平,北地韃虜已然糜爛,互市之後,幾十年沒有邊患,而東南之處的倭患也已消除,南北各省遭遇災荒,零星民亂,的確是無傷大雅,動不了根基,也就是咱們趙字營精悍如同虎狼,又有大哥經營出來的局面支撐,而且還在這腹心要害之地,真要動起來,立刻是禍亂天下,雖說最後結局叵測,可大亂是免不了的。”
“你這也是自大,把咱們說得好像妖魔鬼怪一樣。”趙進不屑的說道。
眾人都笑,趙進盤腿坐在了亭子木地板上,開口說道:“大昇說得對,不能放鬆,咱們兄弟手下幾千幾萬人,更不知道有多少人靠著我們吃飯太平,咱們如果懈怠了,整個局面會徹底亂掉。”
趙進說完這個,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們現在沒有大敵了,也不適合尋找大敵,要做的,能做的,就是不能松,把我們做好的維持住,然後做的更好,牢牢的把已經抓住的地盤深耕細作,也只能做到這些了。”
大家都是點頭,趙進臉上總算又有了笑容,他開口說道:“不要覺得接下來就是天下太平,不要覺得接下來就真是無聊無趣,誰又能說得準呢?”
這邊話音未落,從另一邊能看到一名親衛隊家丁快步跑來,跑到木亭外圍後就被人攔住,還是劉勇給了個手勢才把人放進來。
天氣寒冷,這人跑的滿頭是汗,到了跟前開口說道:“老爺,王自洋的商隊在歸德府馬牧集那邊被劫了,王自洋沒事,手下人死了四個,傷了十個,財貨牲口什麼的都被搶了,現在人已經到何家莊那邊,吉團正吩咐小的過來稟報。”
在木亭裡的眾人聽到這個訊息都是一愣,彼此對視,沉默了會,都是大笑出聲,笑聲爆發,不禁通傳的那人愣住,連訓練的那些學丁隊家丁也都好奇的看過來。
“想要無聊無趣,還真不容易。”趙進笑著說了句,大家都是笑著贊同。
家丁們看著納悶,王自洋和趙字營的關係相當不錯,已經算是自家人了,所以遭劫逃到這邊之後,趙字營上下才無比重視,怎麼老爺們都這麼開心。
外客都是住在何家莊那邊,那裡只有兩個連駐守,趙進他們平時都是在新建的營盤這邊,要趕到那裡需要些時間。
原來在何家莊的營房,現在大都改建為客棧和店面,如今何家莊這邊的客棧是整個徐州地面,甚至還要算上隅頭鎮之外的邳州地面最好的客棧,是按照揚州、清江浦那邊規制建造,有幾家還是揚州的鹽商出錢,他們處處都忘不了享受,在這衣食住行上給徐州的土豪們好好上了一課。
趙進他們趕到何家莊的時候,卻看到一處客棧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過來引領的家丁招呼,那邊就是王自洋等人的地方。
安排家丁驅散了圍觀的人群,趙進等人走入客棧,怪不得有那麼多人在看熱鬧,敢情王自洋一干人就是坐在大堂裡,一個個渾身塵土血汙,狼狽的不像樣子。
一看到趙進,王自洋連忙站起跪下,哭著說道:“進爺,求進爺出手,給小的一個公道!”
他身邊三十幾個人呼啦啦全跟著跪下,趙進已經認出來幾個眼熟的面孔,那中年人是蘇日格,那個魁梧大漢是胡勒根,還有一個阿木爾,這些都是王自洋的韃子夥計,也跟著趙字營一起出動過,一起並肩作戰。
看王自洋身邊這些人的相貌穿著,恐怕都是護衛人等,也虧得有這些人在身旁,不然王自洋能不能逃出來還兩說。
趙進上前把王自洋攙扶起來,又揮手說道:“大夥都站起來,敢碰你們,就是碰我們趙字營,我給你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