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銅錘!”
“讓常銅錘在三天內把訊息給過來,不然這件事就算到他頭上。”趙進話說得淡然,可誰都能聽得出這裡面的殺氣騰騰。
屋子裡的氣氛很熱烈,連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陳昇臉上都有笑容,連不怎麼參與武事的如惠都不停興奮措手。
“河南那幫人還真以為兩省交界處有道攔人的牆嗎?以為咱們過不去?”吉香笑罵說道。
“王自洋這個是小事,無非是發財了之後不知道收斂,犯了財不露白的道理,這才給自家招禍,可這件事卻是咱們的機會,咱們總算可以對河南那邊出手了!”王兆靖興奮說道。
如惠笑著點頭附和說道:“三老爺說得是,若沒有這樁事,咱們還要麻煩著做局,現在理由送上門來了。”
趙進坐在那裡輕拍桌面,屋中安靜下來,他肅聲說道:“各自回去準備,親衛隊、第一團、第二團、內衛隊、馬隊都要做好準備,這次每一隊都要抽調人手過去,免得閒出毛病來!”
說完這個,趙進看了眼陳昇,又和王兆靖和劉勇眼神碰了碰,幾個人都是笑起來,其他人也都是跟著大笑,屋中氣氛暢快之極。
河南歸德府雖然和南直隸徐州緊鄰,共同之處卻不怎麼多,民間也只是侷限在商貿往來,江湖綠林中除了犯了案子去彼處躲藏之外,彼此也注意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各不牽扯。
淮鹽沿著黃河逆流而上,銷售流域沿線,歸德府也是吃淮鹽的,而且私鹽大行其道,甚至還向開封府、山東兗州府、北直隸大名府一帶擴散。
徐州鹽市一開,歸德府立刻有人過來採買,想必河南那邊鹽梟之流也有刀光劍影的廝殺,到最後只剩下這常銅錘常炳一家過來了。
常炳在徐州採買的東西不少,除了鹽貨之外,漢井燒酒也是大宗,按說和趙字營有這麼密切的聯絡,靠著趙字營發財,雙方關係也該不錯,實際上卻不然,這常炳對趙字營提防的很。
雲山行原來在歸德府府城商丘,和靠近黃河的虞城縣都有分號,可這常炳起家之後,這兩處分號居然被他硬吞了,儘管對外宣稱和他沒什麼關係。
不僅如此,他還想霸住徐州通往河南這條路,那些開封府、汝寧府去徐州買鹽的,都不讓透過,只能在他手裡買鹽。
這種明目張膽的不敬和挖牆腳,趙字營當然不會容忍,可要動手的時候,父親趙振堂卻過來勸。
趙振堂在城內忙碌衙門內的事情,等閒不管趙進這邊,這次來說,卻是六房幾位書辦過來講過,說是趙進要謹慎,他是徐州人,又是南直隸人,在這片地方動手,是理所當然的,如果去外省外地,很容易激起同仇敵愾,甚至會招惹來官府幹涉。
這幾位書辦在衙門裡坐久了,各個心思玲瓏剔透,他們大概能猜到趙進先前那種低調出擊的用意,所以才有這麼一說。
當然,這幾位書辦都在趙字營的各項產業生意裡發財分潤,這番話的用意當然不是勸趙字營收手,而是讓趙字營更穩妥些,不要吃虧。
“要做什麼總要有個名目,為血親報仇殺人,連官府都要酌情輕判的,有了理由名份,那就理直氣壯。”
不過那常銅錘常炳做的也很是謹慎,吞了雲山寺的產業,對外卻說是商丘本地惡少所為,截斷鹽路專賣開封、汝寧的勾當,則是隻在歸德府境內動手,此外對趙進客氣無比,每次來都是恭敬謙卑,禮物貴重,一時還真拿不到把柄。
可暗地裡勾當不少,虞城縣、夏邑縣兩處距離徐州很近,那邊的豪強士紳和趙進這邊打交道的多,都是偷偷摸摸過來通風報信,說這常銅錘安排手下在徐州和歸德府交界路口的地方,還經常鼓動,說趙字營一過來,就沒有咱們河南人什麼事了,一旦過來,咱們要一條心廝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