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隔著布袋狠狠揉了揉臉;疲憊和睡意讓思維都不那麼順暢;過了會趙進開口問道:“這時候香客多嗎?”
“現在還沒到佛節時日;沒什麼人過來;虔誠的也都是去臨近下院。
以雲山寺這個做派;想必平常也不會有太多平民百姓上來求神拜佛;就算偶爾來幾個;看到大門緊閉;也只會悻悻迴轉;自己行動被發現的可能也少了很多。
周圍總算聽到了紛亂和喧鬧;而且還不是從身後院子裡傳出來的;真智領著人全寺搜捕;如果還是處處安靜;反倒詭異了。
沒過多久;就看到幾名家丁押著兩個垂頭喪氣的僧人走過來;那兩個僧人一抬頭;卻看到了趙進身邊的人;一個人立刻大喊說道:“如正你這個混賬;你居然勾結賊”
話說了一半;身後一名家丁抬起長矛就抽下去;痛叫了聲立刻老實了;倒是另一個人卻出聲祈求說道:“如正師兄;大家同門修行;有什麼說不開的;小弟我不曾得罪過師兄;還請這次開恩”
站在趙進身旁的五個僧人裡;有一個四五十歲年紀的樣子;穿著也相對好些;只不過僧袍上有幾個補丁;被罵的時候;這個僧人下意識的向後一縮;那人乞求;這僧人臉上又有不忍的神情。
那個出聲乞求的倒是沒被阻止;這人又是繼續說道:“如正師兄;各處下院都空著好多位置;如正師兄精通佛法”
看來不光官場上有封官許願的事情;這雲山寺中也是如此;趙進頗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反正雲山寺上下都已經在控制中。
沒曾想話說到這裡;那位看起來頗為怯懦的如正和尚卻突然間暴怒了;他上前兩步卻又停住;在那裡指著喊道:“因果報應;迴圈不爽;你們這是遭了報應;就因為你們盤剝太狠;我那徒兒多說了兩句;得病的時候連藥都不給買;還給送到戒律院那邊閉關思過;活活病死;你們還有臉和我說這些”
說了幾句;如正和尚就說不下去;聲音裡帶著哭腔;抹了抹臉想要再說;眼淚卻止不住;只在那裡合十低頭;平靜了會才開始喃喃唸誦經文。
“雲山寺裡最寬敞的地方是那裡?”趙進開口問道。
“是大雄寶殿的後邊。”一名和尚連忙回答說道。
“把所有抓來的人都帶到那邊去;記得捆結實了。”趙進隨口吩咐了一句
有和尚去領路;那邊家丁帶著人過去了;而這如正和尚也在不停誦經;心態漸漸平和下來。
那邊如正和尚還在誦經;邊上一名伶俐些的僧人或許看出趙進的好奇;湊趣解釋說道:“如正師叔心性正直;看不慣那些佛門敗類的作為;結果就被那些敗類打壓;還得如正師叔的愛徒被害病死;如正師叔一直心裡不好受。”
這僧人說得很詳細;這也有討好的意思;眼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來;這些帶著只露出雙眼口鼻的惡徒就是雲山寺的天;而且看他們和真智的關係;以後搞不好還是這寺廟頭上的天。
趙進只是點點頭;雲山寺這麼大;牽扯的利益這麼多;有這些爭鬥沒什麼奇怪的;但對於這些僧人;即便是眼前那位悲慟的如正;趙進心裡也沒有多少同情;因為這如正也是靠著香火供奉和盤剝佃戶的收益;才能安安穩穩在這雲山寺裡研修佛法;和圓信如難這一於人比;無非是拿多拿少而已。
四處的喧鬧聲在加大;偶爾也會有怒罵和痛叫傳來;但這些聲音始終稀稀落落;出現馬上又消失;整個雲山寺被控制的太快;寺內又太過空虛;所以根本形成不了抵抗。
不斷有家丁過來回報;說是在僧人們的引領下;抓了什麼人;這稟報不停;趙進對這個也不感興趣;十幾波稟報之後;直接吩咐抓人後送到指定的那片區域;然後吩咐人去上山路那邊一趟;看看帶路的那兩個行商在不在;順便告訴他們安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