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在旁忽道:&ldo;其實她的身體還算健壯,本不該吐血。緹&rdo;
左言希靜默片刻,說道:&ldo;她雖不記得往事,但那些事到底發生過,若有人刻意提醒,令她心智混亂,一時氣血攻心也是可能的。&rdo;
景辭問:&ldo;以她目前身體狀況,服用你轉過去的藥,應該沒問題吧?&rdo;
左言希瞧著從人都已退到稍遠處,低聲道:&ldo;其實就是先前帶她離開燕國時餵她服過的那藥,看著雖是重病垂危的模樣,實則並無大礙,用於掩人耳目那是極好的。北湮比我預料中還要上心,一聽有此藥,立刻拿過去跟原夫人商議去了。以原夫人的人脈,必定有辦法交到阿原手上。不過……還是用不上的好。&rdo;
景辭的拳頭捏緊又鬆開,鬆開又捏緊,半晌方道:&ldo;時候不早了,天大的事,也得明日再說。我們先回府吧!&rdo;
蕭瀟應了,正要去喚溪邊眾人時,景辭叫住了他,&ldo;蕭瀟,你對大理寺那邊還熟悉吧?&rdo;
蕭瀟怔了怔,&ldo;有個把熟人,但我跟大理寺卿不熟,且還算有點過節。&rdo;
那過節自然也因為那夜在喬府相助阿原、慕北湮之事。蕭瀟記起這事,手心忽然間冒出汗來,&ldo;公子擔心有人會對原大小姐下手?原夫人並未失寵,皇上不發話,還不至於有人敢真拿她怎樣吧?&rdo;
景辭的眸中似蓄了滿目夜色,&ldo;未必。下午聽謝巖說起,那晚他們闖入喬府時,郢王正與喬立在一起。阿原多半聽到了什麼,或者,郢王認為阿原知道了什麼,才會有今日之禍。&rdo;
&ldo;到底……知道了什麼?&rdo;
&ldo;謝巖有所顧忌,語焉不詳。明日我會再去見見長樂公主,問明此事。&rdo;景辭黯然一笑,&ldo;其實皇子與臣子的秘密,無非就是那些,猜也猜得到。可惜再怎樣心如明鏡,身在局中,人人是棋者,人人是棋子,根本掙不脫……&rdo;
在燕國,他曾以為自己是執棋者,但終究成為被犧牲的棋子,而執棋人竟換作了人人視之為棋子的風眠晚……
蕭瀟聞得阿原有險,已無心品他話外之意,忙道:&ldo;既如此,我這便去大理寺走一趟吧!&rdo;
他躍身縱上方才左言希騎來的馬,一夾馬腹,那馬兒吃痛,嘶叫一聲,箭一般地躥了出去。
景辭撫額,&ldo;言希,他可真心急,把你的馬給騎跑了,你怎麼回去?&rdo;
左言希詫異,&ldo;我自然跟你同行。&rdo;
景辭道:&ldo;你也不用去了。我的身體並不妨事,你先回賀王府,留意北湮那邊的動靜。他到底年輕衝動,先是父親死得不明不白,再是親事被攪成這樣,一個按捺不住,再惹出事來,只怕更無從收拾。&rdo;
左言希打了個寒噤,輕聲道:&ldo;他看著輕狂,其實甚有主見。義父遇害與郢王脫不了幹係,他固然想著報仇,郢王也想著斬草除根。或許,這才是阿原招來禍患的根由?算來郢王該是此事最大的受益者吧?&rdo;
想嫁博王的王則笙遇害,博王便不可能再因姻親得到趙王的支援;將此案嫁禍阿原,又有知夏姑姑的神助攻,不僅阿原被捕入獄,難以脫身,原夫人也很可能受牽連失寵獲罪。剩下一個慕北湮,空有王爵,並無實權,到底孤掌難鳴,收拾起來就輕鬆多了,有的是機會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景辭不緊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