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容易,如果是因為這樣,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是!”惠明公主供認不諱,“墨啜處羅確實待我極好,我燒了他的糧草,又刺傷了他,讓他方寸大亂,自亂陣腳,這才立下大功,回到了中原。”惠明公主的語調平穩中透著沉冷,往日溫婉的模樣不再,眸光似箭,藏不住的鋒銳。
長公主似沒有想到,卻又覺得好像確實該如此,“你身為母親,居然丟下了自己的孩子。”
惠明公主目光閃爍了一下,移開了視線,“那也是被父皇所逼。我若活著,我們母子還有相見之日,可我若不丟下他,我死了,一樣沒有人護著他,又與我離開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你做下那些事才離開,就沒有想過墨啜處羅會如何對待那個孩子嗎?”長公主沉聲道,“說到底,你就是自私!”
徐皎想著,這怕是長公主對惠明公主說得最重的話了吧?印象裡,長公主待這個妹妹是真正好,從來輕言婉語,就連重話都從沒有一句。不過,今日這番話,徐皎……心有慼慼焉。尤其是那個被丟下的人是墨啜赫,而她知道更多的內情,更清楚他幼時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心裡疼著,自然怨著他這位生他的母親,偏偏,這一位顯然到了現在,仍覺得自己沒有錯。
“我原本以為,你對李崇武是真心愛慕,這才不管不顧一定要嫁給他,原來也是另有原因的?”長公主望著惠明公主,就是因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有些從前想不通的事情便登時如醍醐灌頂一般,件件分明瞭。
“阿姐,我那個時候朝不保夕,哪裡還有工夫兒女情長?我雖回來了,可父皇那樣多疑,自然也疑心我會氣他怨他,時時刻刻防備著我,若是留在他眼皮子底下,我早晚怕也是個死,我只能自己想法子。那個時候,盧西李家是父皇的心腹,我只有嫁到他家,父皇才會覺得我尚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才能真正放心。”至於嫁過去之後,要如何周全,那便是她的事兒了。天高皇帝遠,要想瞞天過海,便要容易了許多。
她說得輕描淡寫,可沒有人知道,她起初在盧西,是怎樣的如履薄冰,步步危機,怎樣才走到了幾日。就連李熳生來就身子弱,也是有原因的。
說起這個,徐皎也還是有些佩服她的。
“所以……包括如今李家的反叛,都是因為你……”長公主看著惠明公主,雙眸間滿是不敢置信。
“也算不上都是因為我吧,阿姐身為大魏的皇室,高高在上,又怎麼看得到權力傾軋下,大魏百姓的水深火熱。當然,我也不能將李家說得只是為了天下蒼生那麼高尚,做了楊家數代的臣子,也有了數代的積累,他們自然也有自己的野心。而且,阿姐以為走到今日,只是李家之功嗎?咱們的父皇難道做的違心事只有我家那一樁嗎?可遠遠不只呢。”
說到這兒,惠明公主又笑得輕快起來,別有深意地一瞥徐皎,“父皇自以為高明,卻不知寒了多少忠臣的心,我家,不過只是其中之一罷了。父皇對文樓做的事兒,對景家,對九嶷先生做的事兒,這些……難道阿姐不清楚嗎?”
“住口!”提到景家,長公主神色間驟然閃過一抹慌亂,一邊疾聲斥責,一邊下意識地往徐皎看去,入目,卻是她一張平和的笑臉,一雙清澈的眼,長公主不由恍惚。
惠明公主卻已經輕聲哼道,“時勢造英雄,一切不過順勢而為罷了。不管是李家,而是別的什麼人,都有自己的盤算和目的,我也一樣。我不會否認自己也有私心,我的父母死於帝王的猜忌下,我的一生,被我喊作父皇之人操縱毀滅,我難道就不能為我的父母,為我自己討回公道嗎?”
“再說了,阿姐就算心中再不願意承認,如今紫宸殿那位皇帝,我的皇兄,骨子裡倒是將父皇的陰險偽善繼承得甚好,只是可惜,他行事還沒有父皇周全,瞧瞧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