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三人議論不表,這邊鞏強已經拿了信件交給了曹寅,曹寅問道:“如何,這位小劉將軍是如何答覆你的?”
“劉賢說府君看了此信,在給與賢公子答覆便是。”曹寅輕嗯一聲,取了信件。其實這封信早已拆了蠟封,劉賢他們已經看過了,就連鞏強在回來的路上也看過了。
這封信是劉巴寫給劉賢的,說在湘江查到一艘船,查明是曹府君的親屬家眷被歹人所挾,準備這幾日就將曹府君的親屬家眷送回武陵。
曹寅臉上變化了數次,輕輕嘆氣。鞏強道:“府君,賢公子言,只要府君獻了武陵,在和他一起走一遭江陵。他...”
“他待如何。”
“他說願意保府君性命無憂。”
“哼,獻上武陵獻上武陵,武陵現在還有幾個縣在我手上,劉賢小兒,欺我太甚。”曹寅怒道,說罷又將信件給鞏強看。
鞏強看了信件,佯裝大怒道:“府君,劉賢小兒,欺我武陵無人也?我願領人與劉賢小兒決一死戰。”
曹寅道:“劉賢小兒帳中有多少人馬?”曹寅知道自己有多少人馬,他早就開始招兵買馬了。自從劉度領了荊州牧,說要平王荊州之罪,他就早就料到這個情況了。
不過武陵是小郡,跟零陵一樣,他常備的郡兵和單獨的人馬一共也才六千。臨時募了四千,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了,臨時募的兵,戰鬥力幾乎沒有,在城牆上扔扔石頭還尚可。
鞏強拱手道:“曹府君,我今日所觀,劉賢麾下兵卒只有八千。但是帳下武將皆殺氣騰騰,士卒面容堅毅孔武。我只在當年孫長沙帳中見得此番軍容,料想是劉賢小兒在虎牢詐來的人馬。”
曹寅目露寒光,一副思考的樣子。鞏強又道:“府君,我有一言,請府君聽之。”
曹寅揮了揮手,示意鞏強繼續講。
“府君,眼下府君家小皆在劉巴手中,諸多羈絆,此乃其一。劉賢不知道聽了誰的謠言,說是府君當年假傳檄文迫害王荊州,搞得武陵諸縣皆是望風而降,我軍帳中也有此等謠傳,軍心難用,此為二。若是劉賢急切攻城,我等尚不懼他,只是眼下劉賢虎據漢壽城下,我怕時間一久...”
曹寅眼中的光隨著鞏強說話,一點一點的暗淡了下去。是的,他也知道劉賢去洛陽一趟,收了趙岑的西涼兵,他雖然不知兵,但是自問自己的郡兵和新兵肯定是沒法和趙岑的西涼兵野戰的。倘若劉賢攻城,他尚能憑城堅守,但是劉賢就這麼圍而不攻,他沒有自信能守一個月。
攻城守城不是隻看牆頭高不高,護城河深不深,糧食多不多,守城的物資武器足不足,最重要的,是城上人的心。心一亂,什麼都沒有了。各個縣城都望風而逃,就連漢壽城內的一些世族都在接觸劉賢,這些他都知道。
鞏志又開口道:“府君,我觀劉賢此人,不是暴戾之人。當年府君和劉零陵又素有情分,劉賢所言可保府君無性命之虞,強私以為...”
“好了,鞏長史,我今日乏了,你且下去吧。”
鞏強知道事兒十有八九是成了,也沒有多言,拱手告退。他看了信之後其實就知道曹寅不想打了,哪有打仗先把自己的家眷往外面送的,不是自己先給自己打退堂鼓嘛。而且郭嘉最後的話,也確實吸引到他了,他自問家族實力在武陵不弱於曹寅,曹寅可以叫曹武陵,他也可以叫鞏武陵嘛。
哪怕曹寅不降,鞏強也要自己著手獻城了。跟曹寅此等庸碌之輩繫結戰車送死,和跟著劉賢這種敢於領義軍勤王,孤身勸降董卓部下上萬人,有膽有識一眼就能看出前途無限的人升官發財,這種選擇題,誰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