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罅隙,悄悄溜進房間,想看看病床上的人,是否還在夢的旅途中慢慢前行。朝陽的光芒調皮的爬升到一張有些蒼白的臉上,細心地為他塗抹上一層類似於胭脂的緋紅,胸部平穩的起伏,帶動著鼻子裡插著導管,發出類似於吸食水煙的呼嚕聲。
在陽光的撩撥下,躺在床上的年輕人,眼睫毛不太明顯輕微的動了動,過了一會兒又猛的動了兩下,眼珠在眼皮下快速的轉了幾下,眼睛終於睜開了。
我這是在哪裡?帶著疑問有些費力的將自己的目光,在四處遊走一遍,房內的景物,模糊而又清晰,清晰而又模糊,最後終於調準好焦距,看清了屋內的一切。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櫃子,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這一切都在提醒自己,難道這裡是病房?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白色的輸液架上。頭感覺很沉,也有些隱隱作痛,但木木的感覺佔據了絕大部分的主動。好像突然想起什麼,手指和腳趾同時動彈了好幾下,長長地舒了口氣。
門推開,關長青看見父親走進來,滿臉愁苦之色,眼圈深深地陷了下去,看上去此刻的樣子,似乎比前幾天回家看到的老了十歲,挺拔的腰身似乎有些下彎,走路有些打晃。
“爸”長青張嘴喊了一聲,但是自己都不能確定剛才那聲呼喚,是否真的叫出口,聲音很低,低到也許長青的內心才聽到。
看到自己的爸爸猛然轉過頭,瞪大眼睛看著他,臉上變換著神情,呆如木雞、悲喜交集、喜笑顏開、眉飛色舞、欣喜若狂,諸多複雜的表情一閃而過,最後剩下的只有四目相對。
牽動臉部的肌肉想給自己父親一個微笑,但是這個笑容在長青父親眼睛裡只是牽動了一下嘴角。
快步走過來,“娃兒你醒了,”伸出粗大的手握住長青努力向上抬起的手。
“爸,辛苦你了。”長青張開嘴說出一句話,聲音很低沉也很嘶啞。
“不辛苦,不辛苦。”父親用自己的手試了試自己的眼角。
“把我躺了多久了?”長青問道。
“有一個禮拜了。娃兒你等等爸給你叫醫生去。”父親鬆開手,但又緊緊握住,生怕一鬆手自己的兒子會轉瞬消失似得。
“爸,你去吧!我沒事。”長青慢慢的說道,這次笑容終於出現在他的臉上,看到自己的父親那擔憂而又戀戀不捨的眼神,張開嘴提高了自己的聲音,“爸,您放心我真的沒事。”
父親這才鬆開兒子的手,慢慢站起身來,一步三回頭的向門口走去,長青注視著他,臉上一直帶著讓自己父親放心的微笑。
走廊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過了一會房門被推開,走進來幾個穿白大褂的人,緊跟著幾個小護士推著各種檢查儀器也進來。
在一番檢查之後,其中一個人伸出自己的手,放到長青眼前問道,“這是幾?”
“五”長青如實回答。
在長青面前,賣弄完自己的每根指頭後,終於心滿意足地站直身體說道,“嗯,我看這個病人問題不大了,不過還需要留院觀察一番,如果沒什麼意外,小夥子你下個月就可以出院了”眼睛注視著他微微笑道。
長青微笑的衝對方點點頭。
“奇蹟,奇蹟啊!小夥子你能醒過來確實是個奇蹟,像你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的。嘖嘖,沒想到你恢復清醒這麼快,不可多得,實在不可不得啊!”頭晃來晃去。帶著略微不太滿足而又惋惜的目光看著長青的腦袋,嘴裡發出由衷的讚歎。似乎沒有將這顆腦袋留下來,供自己研究一番,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長青看著對方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心裡打了個冷戰,這個人為什麼這麼看我,難道我長得很特殊嗎?他並不知道,對方看重的是自己的腦袋,至於其他部位實在沒有太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