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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啊,如果你是因為……因為我那時候的……那個……”

我搖搖頭,打斷了真冬的話。

“快走吧,哲朗說不定會回來。”

真冬的臉龐被黑暗的夜晚埋沒,讓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總

覺得她現在的表情應該非常落寞吧?

我把真冬推出門外,背起旅行包。

“要去哪裡?”

“你覺得去哪裡比較好?”

我和真冬無奈地交換了如此愚蠢的問題。

接著我們不約而同地跨出腳步,經過住宅區只有幾盞街燈的寂

寥街道,往車站的方向走去。

結果我們的逃亡計劃立刻就遭受打擊,因為最後一班電車已經

開走了。小小的車站孤零零地座落在住宅區的中心,周圍營業

到深夜的也只有一家便利商店;電車開走之後就更看不到人煙

了。站在莫名寬廣的人行道上,只有在周圍一圈街燈照耀下呈

放射狀散出的影子陪伴我們。

“怎麼辦呢?”我束手無策地問道。

“不是要沿著鐵軌邊走邊找屍體嗎?”

這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隨口亂說的,真冬竟拿來回我。

“真的要走啊?很辛苦耶!”

而且要是你的右腳又像之前那樣無法動彈怎麼辦?

“我聽說凍死是最漂亮的死法,真的嗎?”

“六月的日本凍不死人好嗎?還有啊,我從剛剛就一直覺得很

奇怪……”

“怎麼?”

“為什麼吉他跟包包都是我在背啊?”

吉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跑到我身上了,實在是很重。

“因為你本來就是負責提行李的啊!”

“並不……”等等,這麼說來好像真的是這樣?

我看著當真沿著鐵軌走起來的真冬,追了上去。那穿著淺色洋

裝的背影,彷彿稍一不注意就會融化在夜色裡消失無蹤。

越過鐵絲網,陰暗的鐵軌就在我們右手邊。走上平緩的上坡後

,真冬沒來由地問起了我媽媽的事。

“因為你爸爸常常在樂評裡寫到離婚的事啊。”

哲朗這傢伙,實在應該稍微認真地思考一下自己身為評論家的

立場才對。

“你還記得你媽媽嗎?”真冬轉過頭看著我問道。

“當然記得啊。他們離婚時我已經上小學了,而且現在每個月

還會見一次面。”

“她是怎樣的人呢?”

“是個超認真的人,認真到我實在不懂她為什麼會幹出跟哲朗

結婚這種蠢事。而且她對餐桌禮儀非常要求。”

“這樣啊……”真冬再次望向眼前的鐵軌。

這麼說起來,真冬也是父母離異後跟著爸爸住,所以才會問這

個問題嗎?

“我媽媽啊……”真冬看著前方繼續說道,腳步似乎因為心不

在焉而慢了下來。“在我還沒上小學的時候就不在了。不過我

聽說她後來又和一個德國人結婚,現在住在波昂。後來去年歐

洲巡迴表演的時候經過波昂,我還拚命查出地址去找她。”

她那時大概也迷路了吧?我不禁這麼想。

“可是,媽媽不肯見我。她先生走出門口,用非常有禮貌的英

文叫我回去。”

真冬不經意地停下了腳步,將無法自由活動的右手手指放在鐵

絲網上,接著額頭也靠了上去。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臉,也不知

道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