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關於衣著的這種認識上的代溝,不僅僅是一時間來計算的,更是以空間來計算的。
相黎沒有說話,白寧非也沒有開口,半晌,只能聽到瀑布的水聲和火堆的劈啪聲。
吃完自己的兩隻魚,相黎把骨頭撿著扔在火堆上,指著白寧非的兩隻魚道:“要糊了。”
白寧非翻著魚的手頓了頓,把魚拿開火堆道:“剛才,得罪了,真的很抱歉。”說這話時,白寧非的頭與脖子都快成了九十度角。
其實,從相黎解到第三顆釦子,白寧非就別過頭閉上了眼睛。因此,他錯過了相黎跳入水中的那一幕。在聽到相黎跳水的聲音一會兒之後,覺得不對勁,他才又睜開眼睛。入目的,只是堆在潭邊的相黎的衣服,一時緊張,他沒有看到那堆柴火。
以為相黎要尋短見的白寧非,縱身一躍,衝到了水邊。就在這時,又是一陣水聲,正好讓他看到了相黎出水的畫面。
一手抓著一條魚的相黎,並沒有多少美人出浴的美感,可是,還是足夠讓白寧非驚得定在了那裡。直到相黎抬眼看他,他才趕緊往後躍了一步,轉過身去。
聽到白寧非提及剛才的事,相黎皺了皺眉,把手握成拳狀放在嘴邊咳了咳道:“魚,不吃太浪費了。難得我下水抓的,這個季節,水還是很冷的。”
彷彿為了印證她的話似的,相黎話音剛落,就打了一個噴嚏,接著,連打了好幾個。
白寧非放下手中的魚,從袖中掏出一塊方巾,指了指相黎的頭髮,遞向她。
一塊淺藍色的棉布方巾,從白寧非手中拿出來,太寒磣了些。雖然相黎很想跟他說待會兒結冰了再一昇華頭髮很快就幹了,可是,還是沒能拒絕他的好意,接過了方巾。
相黎側過身,胡亂擦了兩下頭髮,轉回身,把方巾帝還給白寧非道了聲“謝謝。”
白寧非並沒有接過相黎手中的方巾,而是指了指她頭上的溼發道:“不擦乾,很容易得風寒的。”
看著白寧非堅持的神色,相黎只得摘了頭上的髮簪轉過身擦了擦頭上。
擦好頭髮,相黎轉回身把完全溼透的方巾遞還給白寧非道:“這次行了吧?”
白寧非並沒有接過相黎遞回來的方巾,而是隔著火堆伸出頭撫了撫相黎的頭頂,然後又坐回原來的位置,拿起放在旁邊的魚道:“頭髮,剛剛有些亂了。”
相黎伸手又扒了兩下頭髮,張口想對白寧非說些什麼,待看到白寧非轉過身吃魚的身影,終究忍了沒有說出來。
山中一日(2)
待白寧非吃完之後,相黎把烤得半乾的方巾遞還給他道:“白將軍,一直跟著我嗎?”
白寧非伸出的手頓了一下,讓那塊方巾差點掉入火中,他快速地抓住開始下落的方巾道:“樊護衛讓人帶話,說晚上來接你。帶話的人沒有找到你,便找到了澈那裡。澈猜到你在後山,所以讓我跟過來看看。”
相黎面上閃過一抹赧色道:“本來不想給大家添麻煩的,結果還是……”
白寧非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開口道:“如果有什麼煩心的事,不妨跟我說說。”
相黎有些訝異的看了眼白寧非,隨即展顏一笑道:“哪有什麼煩心事,就是突然想偷個懶。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下山吧,別讓阿澈擔心。”
相黎說著,站起身,踢了些土到快要燃盡的火堆上,把火完全熄滅,就要往山下走。
白寧非攔住相黎的去路道:“不出一刻,太陽就要下山了。太陽落山之後,從半山開始,山中便會起霧。你我對山中的地勢都不熟悉,安全起見,這個時候,比起下山,往山上走,找一個能歇腳的山洞比較好。”
白寧非說著,把佩劍的一端遞給相黎。
相黎看了眼白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