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頸間還繫著紅絲巾。所以,幾人並沒有亮出身份,而是由船上的管事用銀子開啟了碼頭。
幾人下了船,除劉大夫和相黎之外,全都做船員打扮。把成箱的藥材搬到了籍家前來接應的馬車上。
劉大夫和相黎,最後下船,從船上到馬車之間,坐得是轎子。兩人手上帶滿了金燦燦的戒指,劉大夫臉上還多了顆痣,相黎臉上畫了濃妝,十足一對暴發戶父女。
馬車行到籍家分號,是一家繡房,如林記一般,打得並不是籍家的名號。
進了內院,相黎臉都沒洗就招來了掌櫃的。
那位掌櫃的長得白白胖胖的,不笑自喜,如果再瘦上三圈,倒與籍玄有幾分相似。單這樣看,不像繡坊掌櫃的,倒合該是酒樓的大廚,也有幾分像彌勒佛。
只是,長得這般福態的掌櫃的,說出來的話語,卻不似佛陀,而似惡魔。
原來,一路行來,表面看上去仍有店鋪行人的街道,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假象。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突然失蹤,整個城的人,或者說,整個郡的人,其實都人心惶惶。
尤其是,十天前,郡守把那位欽差代替一千名童男童女獻給紅衣教之後。
聽完掌櫃的敘述,相黎雙手緊緊地握住座椅兩邊的扶手道:“那疫病呢?可曾控制住?”
“回稟小姐,所有身染疫病的人,都被帶到了幾個固定的地方,由郡守派人嚴加看守。據說也曾派人醫治,但被帶走的人,沒有一個回來的。”
“那褚掌櫃可知,疫病最先發於哪裡?”
“城北紅衣教總壇所在山下的吳家村,現在那個村子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已變成一個荒村了。”
“不是封城了嗎?怎麼還有人逃了?”
“封城是疫病開始在城中擴散之後,在那之前,那個村子的人已經十去其九。”
“我知道了,謝謝你,褚掌櫃,你去忙吧。”
“小人告退。”
洗臉換過衣服之後,相黎把眾人叫到房間,把掌櫃的說的話又跟眾人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相黎頓了片刻方道:“明天我想去城北的那個村子看看。在那之前,想麻煩白將軍今夜去一趟郡守府,委屈您做夜行之人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想弄清楚那個郡守與紅衣教到底是什麼關係?是被脅迫了還是其他。”
關於夜探郡守府的事,白寧非應了。但是,關於相黎提出要去那個村子的事,眾人卻都反對。
“我知道危險,我會做好防護再去的。紅衣教可以如此作祟,勢力控制整個吳郡,讓郡守都低頭把身為皇子的欽差現出去,可見勢力不容小覷。但是,它能如此猖獗的根源之一,便是疫病。
我不懂運籌帷幄,但至少,找出醫治疫病的方法,安撫民心,我還可以試試。我們來到這裡,不就是為了治病救人、解決問題嗎?”
此刻,相黎很害怕,整顆心撲通撲通的,但現在,他們依然進入翁仲,害怕恐慌沒有絲毫的助益。
她必須面對,病人在等著她,姜漓……姜漓還欠她一個解釋。
當晚,白寧非夜探郡守府,因為觸動了府裡的機關陣勢,不僅沒能探到郡守的訊息,逃出來時還受了傷。
相黎當時正忙著讓繡坊的工人制作口罩、手套還有防護服,戚無殤幫白寧非治了傷,解了傷口上的毒。
第二天,相黎、劉大夫、戚無殤和那三位太醫去了城北的吳家村,說說得輕了,村子裡,經過洪水和疫病,房屋多半沖毀,還有多處焚燒的痕跡,人煙,卻是沒有一家。幾人在村子裡查了許久,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取了些水、土,便想再往山上看看,可是,山口卻設了路障,路障旁邊,有幾人巡邏把手,儼然一副“此山是我開”的氣勢。相黎他們只得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