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觸了逆鱗的帝王,到底有多可怕?
相黎體力不支倒在榻上,胳膊,撞開了窗戶,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窗外,一片黑暗。
就那樣癱軟地躺在那裡,相黎笑了,晃動的燭光映在相黎的臉上,讓她本來溫和的笑容配合上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變得森然淒厲。
“相姑娘說過我會粉身碎骨,如果只是凌遲的話,我的骨頭,應是完整的吧?所以,她還是算錯了。
您有那個能力,把未長成的孩子放在皇位上戲耍一番,然後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一併牽連出一批心傾於他的臣子,再加上那些臣子的九族。或者,您也可以效法永樂帝,滅他們的十族,以儆效尤,讓天下人從此再無膽無心覬覦皇權、反抗禮法。
這世上也不是當真有地域,所以,您死了也不必怕受到報復。
可是,做了那些,您能得到什麼?天下至尊?無人敢欺的地位?至死都是孤家寡人的孤獨?百年之後,殘暴狡詐的暴君的罵名?
更主要的,由於您阻止了天朝進步的萌芽,有一天,天朝可能會遭遇外辱,國土淪喪,民不聊生。
如果您用手中的權力助姜漓一把,把他推進改革,讓天朝的百姓生活得更自由一些,讓這個國家強盛起來,您不僅會有一個安樂輕鬆的晚年。百年之後,作為主動禪位的千古第一帝,您的名字也會史冊流芳。
得失之間,您想必比我這樣一個晚輩女流看得更透徹。“
相黎說完,動了動剛才那一倒撞麻了的身子,咬牙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即使下一秒就要去死,這一刻,她也要睡上一覺。
皇帝慢慢地一顆一顆收了棋子,當他把兩盒棋子收好時,東天一輪紅日已經慢慢升出海上,隨著天色漸亮,皇帝看清楚了相黎睡夢中臉上無一絲惶恐的恬然笑容。
三天之後,太上皇與新皇上同時臨朝。當著百官,太上皇把手中各路駐軍的虎符,交到了新皇上手中。
當天上午,靖國公主府外,一輛馬車擋住了兩個身影。一身布衣的老皇帝,與錦衣華服的相黎。
皇帝抬手在相黎的眉心點了一下道:“別露出這種要哭的表情來,朕,不,為父只是要到處走走,看看這萬里河山。等我走不動了,回來的時候,還要讓你給我養老呢。”
相黎抽了抽鼻子道:“您一路順風,我在這裡等著您回來。”
皇帝,應該說,太上皇,或者,只是說,姜絕,摸了摸相黎的頭,上了馬車。
一個時代結束了,另一個前途未知的時代已經運轉起來。
“我愛你”
朝夕相處了大半年,皇帝突然就這麼走了,相黎的心裡,還真有些空落落的。不止心裡空,現實生活,更空。
陳雋忙於朝中的改革,經常幾天幾夜就睡在了辦公室,偶爾回家一次,也不過拿一些換洗衣服,又匆匆離開。
劉大夫那裡,十五歲的薊楚已經可以坐堂看診,劉大夫中年得子,更是為了給兒子做榜樣,幹勁兒十足。
籍家,籍涅的妻子李素華有了身孕,全家人都圍在這位二少奶奶身邊忙碌,包括小梅,都把五歲的籍靜交給別人帶,自己專心伺候李素華。相黎去了,小梅也是忙忙碌碌,靜不下來與她說上一句話。那個很黏她的籍惠,也於前一年入了書院。
至於書院那裡,姜澈剛剛出任教育部長,自是無暇分心書院,歐陽嵐、白寧馨二人管理起了書院,籍維也不再如早年那樣不涉世事,教書之餘,也參與書院資金方面的管理,書院被三人經營的井井有條。相黎偶爾去一次,白寧馨話裡話外的擠兌她,也讓她覺得沒意思。
經過改朝換代這樣一出,也沒有哪一位公主、夫人敢去請她作客。
忙了一圈,到最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