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的棗子,她常說:“十個棗子九個酸。”現在卻得每天硬生生地啃十個八個棗子,吃得口中酸澀,滿嘴通紅。她真是想念翰林府餐餐大魚大肉,即使是粗茶淡飯,清粥小菜,現在也令她垂涎不已。
唉,唐無波腦中想象著佳餚,閉著眼睛一口咬下手中的棗子,忍住喉間欲嘔的感覺,她強吞下口中酸澀的棗肉。
江寒天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正看著她,俊長的鳳眼裡閃著一抹嘲諷。
唐無波不甘示弱地說道:“誰像你是鐵錚錚的英雄好漢,就算十天沒得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可是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千金,一餐沒吃就撐不住了,這也沒什麼丟臉的。”
這幾日來,不是絞盡腦汁設法逃命,就是膽戰心驚地逃避追殺,還從事過多的體力勞動當轎伕揹著個男子到處走,吃不好也睡不好,好不容易在地宮中找到一個象樣的房間,卻是連一本可以解悶的書也沒有。加上日日對著這個冷面冷心、不言不語的大冰人,唐無波覺得心力交瘁,已經瀕臨爆發邊緣了。
江寒天經過幾日來靜心運功,加上不斷服用療傷聖品玉露丸,傷勢已經穩住,精神也大好,精明細心的他,當然明白這幾天來同舟共濟的夥伴——這個聰穎溫和的姑娘,儘管一直表現得安然自在,但是經歷如此江湖險境畢竟是第一次,終於也沉不住氣了。“是嗎?”江寒天破天荒第一次,居然也和人抬槓起來,若是讓昊天門眾人,如炎麟聽到,一定吃驚得從椅子上跌下來,從來不多說一句廢話的白虎寒天,居然和一個姑娘抬槓,真是空前絕後。
“可是你心裡是這麼想的,你心裡一定如此嘲笑著:這個不中用的書呆子,連有水果吃還要抱怨。”唐無波氣憤地說道,一雙美眸因怒氣而顯得更為晶亮。幾日來的擔心勞累,全部化為怒氣發作出來。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江寒天黑眸裡初次閃動著罕見的笑意。
唐無波見他如此表情,心中更火大,真是不叫的狗會咬人,江寒天平日少言,一開口便是犀利地反擊。
“你……”唐無波一時語塞。“你的眼神就是這麼說的。”她已經被怒氣衝得心思狂亂,向來語調中的溫文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狂躁無禮的語氣。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江寒天犀利地回道。
“你……”唐無波怒火高張,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多日來只食棗子,早已使血液中養分不夠。這一怒火上衝,立即使她手腳痠軟,跌倒在地。
“惡……惡……”她突然覺得一陣止不住的噁心,便伏在地上,大吐特吐起來。
腸胃不斷地翻騰,令她難過得迸出眼淚,這幾日來勉強吃下去的棗子不斷地從胃裡吐出來。
唐無波纖細的身子隨著每一次的嘔吐止不住地抖動著,手足發冷,冷汗直流,難過至極。
突然伸來一雙強壯的手臂,圈著她顫抖的嬌軀,男性溫熱的體溫,溫暖著她冰冷的身子,一隻手輕撫著她的背脊,使她緩下劇烈的嶇吐。
唐無波虛弱中從眼角瞥見,江寒天那沾了血漬的白袍在自己身後飄揚著。說實在的,她沒想到這個冷漠的武林高手,居然會來照顧嘔吐的自己,一個微不足道的姑娘,不過她沒有多餘的力氣來驚訝,因為,虛弱的她很快便受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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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寒的唐無波,手腳痠軟無力,原本清亮的美眸顯得略微混濁。連日來的勞苦奔波,營養不良,加上原本孱弱的體質,使她在怒氣衝衝地和江寒天吵一架後,馬上由盛怒的母獅變為嬌弱的小貓,無助她躺在寢宮床上,冷得直髮抖,偏偏這該死的華麗寢居,從精緻的壁畫到華麗的鴛鴦枕,應有盡有,就是沒有棉被!想是死人不需要保暖。
“好冷!好冷!”唐無波躺在床上,雙臂緊抱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