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開關於滑雪板的一切,回歸現實。
他只是一個稍有存款的大學生。
普通大學生。
也許,可能,掉進人海,她甚至不會多看他第二眼。
落差感讓人像是一腳踏入深淵。
老煙蹲在那搖晃了下,抬起頭望向對面的大廈便覺得是對自己的諷刺,他撓了撓頭,看看手機——
在他發呆期間,背刺和單崇打了無數個電話。
衛枝也給他發微信,告訴他要不還是算了,幹嘛那麼執著。
老煙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就是想當面說清楚吧——之前不是說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麼,現在,他來領這一刀了。
蹲在街邊,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
中間他就去買了瓶水,整個付錢的過程中他的眼睛也沒捨得離開那座大廈唯一的出口……等接近下班時間,上面陸續下來人。
街上,路邊的賓士、寶馬、奧迪、保時捷等豪車陸續靠邊停下,將打扮的光鮮亮麗的白領姐姐們一個個接走——
老煙喝了口水,有那麼一瞬間有點困惑自己是在幹什麼。
納悶期間,遠遠聽見引擎咆哮的聲音,轉頭一看發現遠遠的一輛njah2從遠處賓士而來,這座城市還未限摩,三十幾萬以黑色主色調的配一點綠色線條的機車一下子把路邊普通豪車一下子比了下去。
男生除了喜歡驚險刺激的極限運動,剩下的就是車——
根據普遍印象,好像沒有幾個喜歡滑雪的男生是對機車不感冒的,njah2是很多人心中的夢,也是老煙的。
騎著車的那哥們長得也不賴,一身騎裝戴著綠色頭盔,車在馬路對面辦公樓下面一個漂亮的甩尾停下來,他摘下頭盔,看上去大概是二十七八歲,眉眼英俊,帶著紈絝子弟的輕佻與傲慢。
老煙多看了他兩眼。
很快的她的視線便被辦公樓走出來的女人吸引——
今日姜南風穿簡單的牛仔褲襯衫,外面隨意套了件奢侈品牌大衣,戴著墨鏡,鮮紅的唇讓她那張年輕的臉看上去成熟一些,生人莫近氣場很足……
她看上去沒有什麼不妥,妝容精緻,頭髮整齊,面色紅潤到一點兒也不像剛剛和什麼人分手。
甚至她一出現,街邊路過的上班族有一些轉頭看她。
「……」
他想把她扛起來就走的,告訴所有人,看個毛線,這是他的人。
老煙抿了抿唇,心情很複雜,鞋在地上摩擦了下,站直了身體。
正想過馬路,就看見姜南風左右看看後,面無表情地徑直走向了剛才那個機車男——
後者從後座摸出來個安全盔,遞給她。
她接了過去。
站在馬路對面,老煙愣神了三秒,手握了握,不動神色地放進了上衣衛衣口袋裡,深呼吸一口氣,他抬腳走到她面前。
要說老煙完全沒有存在感也不可能——
一大街剛經過一天勞動摧殘、灰頭土臉的上班族。
所以氣勢洶洶的奶狗也很顯眼。
他帶著火來到姜南風面前,在她第一時間發現她有些差異地望著他時,他站住了。
在她和那個機車男面前。
……真的想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扛起來,塞到飛機上跟他回崇禮的。
然而一切契機擺在眼前,只覺得腳底下像是生了根,大男生抬了抬有些酸澀的眼瞼,隔著一條手臂的距離說:「我們後天的飛機回崇禮。」
開口的聲音,他自己都覺得可憐。
姜南風站著沒動。
倒是坐在機車上的那個年輕男人,發出一聲玩味的聲音,換了個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