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更是不得安生。
“你倒好,就在家裡閒坐著,卻讓鬱槐替你跑腿,你出去打聽打聽,莫說是火刀村,就是咱整個芙澤縣,也沒有你這樣當媳婦的!”
“你不是很能耐嗎,自個兒想辦法去呀,靠男人給你張羅,算什麼本事?”
“我說,你好容易在家呆一日,還不早早去把飯做了,讓我也吃一口新鮮的?淨搗騰你那些個勞什子有甚用,芙澤縣好廚子多了去了,我看你也不過是去開開眼,還真以為這樣好差事能落到你頭上?”
……咭咭噥噥,簡直沒完沒了。
花小麥沒法兒跟她說理,心中揣著事兒,語氣也不那麼講究,免不了硬衝衝地回了幾句嘴。婆媳倆在家中你一言我一語,說是吵架吧,又沒能鬧騰起來,磕磕絆絆地吃完了晚飯,眼瞧著天色越來越暗,花小麥便更是坐不住,索性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門口,等了也不知多久,才終於聽見一陣熟悉的“得得”馬蹄聲,趕忙站起身開啟院門。
孟鬱槐是提著買回來的兩樽牛乳進的家門,剛踏進院子,迎面就見花小麥撲了上來,忙將手裡的物事舉得老高,另一手接住她,禁不住笑著道:“你慢些,撞壞了我可不會再跑一趟的!”
“你還……真買來了?!”花小麥一把將他手裡的牛乳奪了去。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心頭一塊大石終於落下,拍拍心口,“這下我可算是安穩了。”
她也知道孟鬱槐今日這一來一回委實辛苦,慌慌地將牛乳拿回房中安放妥當,又三兩步奔出來,一疊聲地道:“今兒累著你了,我先去給你燒鍋熱水,你好生洗洗,然後就吃飯。晚上我做了你愛吃的。專門留下來的。還沒動過呢。”
話音未落,人便朝廚房裡竄。
孟鬱槐不得不自背後拽住她的手,搖頭笑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曉得路上買些吃食。這會子卻還不餓。倒是老黑,跟著我奔波一下午,我得趕緊先餵飽它,那傢伙年紀大了,脾氣也越來越臭,伺候得不妥當,明日便要跟我鬧彆扭了。”
老黑,便是房後那匹通體漆黑,唯額間覆著一叢白毛的大黑馬。
花小麥稍稍有點猶豫。用那一排小白牙磕了磕下嘴唇,將手在衣襟上蹭蹭:“餵馬……餵馬也交給我,一概不要你操心就是。”
那老黑是匹老馬,在孟鬱槐面前自是乖順,一旦衝著旁人。卻是性子古怪得很,十分不好應付。孟某人本想拒絕,轉念一想,卻又笑了起來:“也罷,好歹你是它的女主人,也該同它多親近才是。既如此,你就當心一些,莫要繞到它身後去,仔細它踢著你,我去將草料拌好,你且喂著試試,它若不願吃,你再給它些嫩草尖,那東西嘴刁,慣來最喜歡那個。”
花小麥心中七上八下地應了,先去廚房燒水,出來時見他已拌好了草料,便提著沉重的木桶,晃晃悠悠地來到房後。
那老黑是早已進了馬棚的,此刻正伏著頭喝水,冷不丁聽見細碎的腳步聲,立刻機警地抬起頭掃視過來。
這馬平日裡喂得極好,又肥又壯,渾身油光水滑,體型格外大。花小麥同它不熟,心中免不了有點犯怵,朝後退了退,擠出個笑容來,小心翼翼湊到食槽邊,費力地抬起木桶,嘩啦一聲將裡面的東西倒了進去。
這草料裡拌了豆渣,又摻了些水進去,十分墜手,她原本就有些拿不住,這一倒之下,便沒能掌握好力度,裡頭稀糊糊的豆渣立刻飛濺起來。她倒是躲得快,只管朝旁邊一蹦,身上半點也沒被沾上,可憐那老黑被拴住了,退也沒處退,一身黑油油的毛立刻被濺了幾點汙糟。
大黑馬看上去十分不悅,抬起那雙溼漉漉的大眼睛,半含委屈半含惱怒地瞪了花小麥一眼。小媳婦吐吐舌頭,趕緊賠笑再度挪到它身邊,搭訕著道:“對不住啊,那桶太沉了,一下子沒控制好力道,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