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東家才能做打算?然而表面上,他又不得堆出一臉笑容來滿口答應:“嘿嘿,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姑娘做的醬料,是這個啊!”豎起大拇指來比劃了兩下。
“那就多謝了。”花小麥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一指門外,“天色不早,幾位請便,我就不送了。”
朱掌櫃再無話說,哼哼哈哈地應了兩聲,引著那三人快步出了景家小院,徑直往村東的腳店而去。花小麥從胸臆中撥出一口長氣,轉頭衝孟鬱槐等幾個鏢局的人笑道:“孟家大哥,還有諸位,今日真是多謝你們相助,倘若不是你們在此護住了我們一家,事情還真不知會鬧到何等樣地步。但不知這費用,咱們該怎麼算?”
孟鬱槐張了張嘴正要答話,一旁的大忠已率先跳了出來,嘻嘻哈哈道:“小麥妹子,你這話太見外,咱們識得這許久,已是老熟人了嘛!說到底,我們又沒做什麼事,連對方的手指頭都不曾碰一碰,怎好再收你的錢?那個……嘿嘿,你要是有心感謝,倒不如做兩樣好菜,讓我們哥兒幾個也打打牙祭,你做的菜,我每吃一回,都要想上好幾天哩!”
“這有何難?”花小麥也笑了,“即便你不說,我也該踏踏實實準備下一桌飯菜來感謝各位,但一碼歸一碼,這該給的酬金。卻也一文不能少。要是你們不肯收,將來我如果再招惹了是非,可不好意思再去求你們幫忙了!”
大忠笨口拙舌不知如何應答,撓了撓後腦勺退到一邊。孟鬱槐想了想。便點頭對花小麥道:“這事不需心急,等我回去向柯叔問明瞭酬金該如何收,再來同你算。”
“可是……你最近不是在家歇著嗎?”花小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那又如何?”孟鬱槐輕輕一笑,“莫不是你以為,整個連順鏢局,就擎等著你這幾個酬金來過活了?遲幾天便遲幾天。想來柯叔也並不會計較。”
他說完這句話,便不搭理花小麥了,轉過身對景泰和點了點頭:“既然此事已了,我們也便先離開,往後假如再遇上類似之事,要儘快來告訴我才好。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你倘若還諸多顧忌,就是不拿我當兄弟了,莫說我,就算大聖兄弟。也不會答應,可記住了?”
景泰和心下感動,又不知說什麼好,唯有使勁點頭應承下來。那邊廂,花小麥便一拍手,笑著對大忠道:“那你們可別急著回縣城。今晚我不去河邊擺攤,做一桌好菜,等你們來吃呀!”
大忠喜得抓耳撓腮,樂不可支地連聲說好。幾人又與景泰和寒暄了兩句,也便抽身而去,唯有那始終不則一聲的潘平安,還蔫頭耷腦地坐在樹下,不時朝這邊瞟上一眼。
花二孃惱他辦事不地道,連正眼都不瞧他,甩手便進了堂屋。景泰和寬厚地笑笑,說是要去鐵匠鋪看上一眼,也轉身離去,一時之間,院子裡便只剩下花小麥與潘平安兩人。
花小麥料定他是有話想說。也不著急,自顧自將桌上的茶杯和盛裝蠶豆瓜子的盤子收進廚房,再走出來的時候,果然見潘平安站了起來,正眼巴巴地瞅著自己。
她只扮作不知,將院子裡的醬缸逐一開啟檢查。剛檢視到第三口大缸,潘平安便期期艾艾地走了來,在她身後低低喚了一聲:“小麥丫頭,那個……”
“怎麼了平安叔?”花小麥回頭衝潘平安微笑了一下,和顏悅色道,“那朱掌櫃已然走了,你無需太過擔心。我瞧你臉色不好,不若回去歇息一下?晚上我請孟家大哥他們吃飯,你要是不嫌棄,便也同潘太公潘太婆一塊兒過來吧,家常便飯而已,人多一起吃,還能更熱鬧親香些。”
“哎。”潘平安應了一聲,抬起頭,目光從她面上飛快掃過,吭吭哧哧地開了口,“小麥丫頭,那……醬料的買賣,咱還做嗎?”
花小麥低頭一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