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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頁

孟歡嚇壞了,眼淚掉的滿臉都是。

藺泊舟聲音低了些,似乎好笑:「嚇成這樣?」

孟歡語無倫次,聲音哽咽:「可是,可是你,剛才真的吐血,看起來很嚴重,好像要死了一樣。」

「為夫以後當心。」

「不是你的錯,」孟歡搖頭,「都怪我,怪我故意讓你喝酒。」

他忍不住,眼淚汪汪往下流。

「如果你出事,我也不想活了。」

沉浸在悲傷當中,孟歡扯著帕子,閉上眼,聲音都在發抖。

屋子裡安靜,縫隙裡吹來幾縷寒風,夾雜著孟歡嗚嗚咽咽抽泣的聲音,傷心極了,比當事人藺泊舟還要傷心。

藺泊舟似是無奈,唇瓣輕輕抿了一下。

有股黑暗泛著漣漪,從很深的地方漫了上來,先漫過他的心臟,再漫過他的咽喉,直到湧入了他的雙眼之中,讓他陷入了陰暗濕冷,快要什麼都看不見的地方。

黑暗將他全部湮沒之前,藺泊舟扣著孟歡的手腕,將少年牽著輕輕摟進了懷裡。

藺泊舟抱著他,抱得很緊,他病弱無力了這麼些天,此時頭一回感覺浸潤在黑暗中,手中全是力氣,牙齒也尖癢難忍,像是想把什麼東西撕碎。

他抱著孟歡,像捧著唯一的光源。

在他耳畔,輕聲說:「沒有人能傷的了你。」

頓了頓,又道,「夫君也會好好活著。」

第103章

天寒地凍, 布鞋踩在雪地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一條小小的人影走在雪地裡,嘴裡呵出熱氣, 臉頰泛紅, 頂著滿頭的鵝毛大雪到了迴廊底下,帽兜裡堆滿雪絮。

是孟歡。

他撥拉身上的雪,管家正在指揮下人們搬運花盆。

「往這邊放。」

「那邊,那邊,對著臺階……」

「嗯,這樣就整齊了。」

他回頭看見孟歡,露出笑:「小先生來了。」

「孫管家辛苦。」孟歡看著他說,「我來是奉夫人命,今天來給總兵大人畫畫的。」

不知不覺,孟歡來總兵府好幾天了,前兩天剛畫完夫人的像,夫人滿意,說是讓總兵也畫一張,讓他近日準備好。

他出門時,雪大的緊,藺泊舟給他拍了拍衣裳,又細細囑咐了幾句,鬧得孟歡現在拍著衣裳上的雪,不自覺又想起了藺泊舟。

……總感覺從那晚藺泊舟喝醉以後,整個人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同樣柔情似水,但好像沒那麼陰鬱了。

撓著腦袋回憶時,耳中聽到孫管家苦悶的聲音:「今天這畫畫不成了,我正想找人告訴小先生,沒想到你先過來了。」

孟歡不解:「啊?為什麼?」

「老爺突然有要事,怕是領兵出城了。」孫管家不好說得太多,壓著耳朵,湊到他耳朵邊,「小先生待在府裡不知情,最近坼州出了些亂黨,有人說,攝政王造反啦!」

空氣安靜了幾秒。

有一段時間沒聽到攝政王三個字,孟歡差點兒沒意識到這是藺泊舟,等他愣了兩三秒反應過來,腦子裡好像嗡了聲,跟打雷了似的,一片空白。

孟歡仰著臉,雪落到睫毛上,顯得臉蛋紅眸子黑潤。他深呼吸著確認:「誰造反?」

「攝政王,」孫管家也不太敢議論,只是閒談,「我也是聽外面的人講,坼州逃難來人,說攝政王的兵和朝廷的兵打起來了,不知真假。你說,遼東本來就在打仗了,外人打咱們,怎麼自己人又打起來了?」

他語氣不勝唏噓。

聽他這麼說,不確定總兵府是否也危險了起來,孟歡緊張舔唇:「總兵大人去打攝政王了?」

孫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