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肩膀猛地被撞了下,彷彿巨石砸落的衝擊力,讓他手裡本來鬆鬆捏著的豬耳朵掉落在地,滾入了雪地裡。
孟歡下意識要撿起來,眼前落下一隻腳,將豬耳朵狠狠踩住。
孟歡:「?」
突如其來,孟歡一下子炸了,抬頭。
他睜大杏眼,抬頭看向撞他的人:「你幹什麼你?」
撞他是個年輕的難民,行色匆匆,滿臉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跑得太急了沒看路。這滷肉掉了?我賠你吧?」
「……」
換成平時孟歡也就算了,但現在是特殊時期,一塊滷肉可是珍寶。孟歡咬了下牙,很生氣,「你身上有錢嗎?拿什麼賠?」
「我身上沒錢,我兄弟身上有,就在對面巷子裡。」難民指了下,「哎,你過來吧,我賠你。」
說完,拉著孟歡的衣服往巷子裡走。
孟歡剛想推拒,但他力氣奇大無比,三兩下就拽著他跑了進去。巷子裡沒人,有個年輕人站著,這人邊跑邊說:「三哥,借點錢!」
——巷子,兩個身強體壯的難民,強拽。
關鍵詞帶來的不妙感讓孟歡後背一陣發寒,想停步,但對方力氣實在太大,下一秒,孟歡拉拽進了巷子裡。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孟歡問。
兩個人臉色一下子變了,陰沉強硬,雪亮匕首從袖中露出。
「有事找你。」
看到匕首那一瞬間,孟歡後背發涼,喉頭滾動,膝蓋頓時一陣發軟。
他額頭冒出冷汗,聲音發抖:「你,你們——」
年輕人皺眉:「京城口音,你是誰?為什麼打探王府護衛的訊息?」
「我,我是——」
孟歡完全懵了。
他以為遇到了強盜,對方會問自己要錢,但沒想到對方問的是這問題。
但比起問他要錢,問藺泊舟的事,孟歡心裡會更警惕。
後背冷意逐漸褪去,孟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偷偷觀察著這兩個人。體貌高大,體格魁梧,不像吃不飽飯的難民,但偏偏又穿著難民的破爛衣服。
這根本不是難民,是士兵。
孟歡在軍營裡待過一段時間,很清楚將士的狀態,一眼就能認出來。但他不能確定這是王府的兵,還是鎮關侯的兵。
如果是鎮關侯的兵,那他一句話都不能說,否則就會暴露身份。
「問你到底是誰。」兩人聲音兇惡。
「我,我是——」
孟歡想撒謊,甚至想試探出這兩個人的身份。
但他膽子小,猛地受到驚嚇,不僅喉頭卡得一句話說不出來,連腦子裡都一片空白,什麼陰謀詭計都想不出來。
「…………」
孟歡頭皮發麻。
他被嚇得臉色蒼白,兩人大概還沒見過如此廢物,對視了片刻,說:「帶回去吧?」
似乎要給另一個審問。
孟歡後頸被掐,眼前一黑。
驟然陷入了昏迷當中,孟歡意識昏沉,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了這段時間他最擔驚受怕的事。
他被關進漆黑暗沉的監獄,雙手被鎖鏈綁住,磨出鮮血,瘦骨支稜,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走了,動彈不得。
有人拿了根燒紅的烙鐵對著他,聲色俱厲問:「藺泊舟被你藏在哪兒了!」
夢裡,孟歡蓬頭垢面,杏眼睜大,嚇的渾身都在打哆嗦。他膽子小,每次看到電視劇裡的審訊畫面就會掉過頭,不敢看血腥。
可現在,這根燒紅的烙鐵對著自己。
問的,還是藺泊舟的下落。
孟歡嚇的嗚嗚嗚大哭,一邊怕的要命,一邊又氣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