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緩慢輕撫,從戰場上鐵馬廝殺的躁動,逐漸柔和,變成了兩個人之間的相擁。
孟歡手指碰著他的眉眼,他越體貼,藺泊舟越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內那股積壓了半個月沒宣洩的思念和暴戾叫囂得要命。
他低頭,咬住孟歡的唇瓣,齒尖磨了上來。
「……」
孟歡睜了下眼,有點兒意外,但啟開了唇,承受藺泊舟帶著不知名怒氣的吻。
狂風驟雨一樣落下來,尖銳的犬齒似乎要撕碎他,將他吞吃入腹。咬得孟歡唇瓣通紅,呼吸不迭,喉頭髮出了一聲細弱的悲鳴。
也就是這一聲後,藺泊舟腦子裡那根弦斷了,大手扶住他的瘦腰摟緊,將人抱起來,大步走回了廂房裡。
「夫君……」
孟歡手指緊緊抓著他肩頭的衣裳。
他其實有些害怕,覺得藺泊舟身上血腥味重,粗暴躁動,跟軍營裡見到的那些男人差不多,給他的全是體力的壓迫感。
孟歡一看見,就感覺少不了一頓好果子吃,一會兒要難受了。
被他放到房間,背靠著門,孟歡緊張地舔了下唇,找了個話題:「夫君,不先吃飯嗎?」
藺泊舟的手沿著他領口,將衣衫扒落時,粗糙的衣服磨得孟歡面板泛紅,他斂著的眸子裡霧沉沉的:「沒心情吃了。」
他現在的心情只有一個。
許久沒看見孟歡,那種在骨頭縫裡叫囂的思念,折磨得他暴怒的躁動感,必須宣洩出來。
而且是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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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的菜重新熱了一趟,但是又放涼。
下人們端菜進來時,能聽到隔壁廂房裡的動靜,連忙眼觀鼻鼻觀心匆匆地退了出去,還把院子門都帶上了。
深夜,院子裡萬籟俱寂。
孟歡縮在清涼的蠶絲被裡,眼圈通紅。
他擦了擦眼角,沉浸在被藺泊舟糟蹋了的默然中。
骨頭好像是散架了被重新裝起來,腿肚發酸,聽見推門進來的聲音,是藺泊舟把水盆放到外面去了。孟歡坐起身,藺泊舟穿了件雪白的褻衣,領口開的懶散,潮濕的烏髮披在肩頭,這就回來了。
孟歡想起了桌上的飯菜,問:「餓不餓?」
藺泊舟:「有一些。」
孟歡下了床,有些緩慢,但還是走到了堂屋:「要不菜再熱熱?」
藺泊舟想了想,摟著他到椅子坐下,拿起碗筷:「不妨事,夜裡生火麻煩,就這麼吃吧。」
孟歡怔了下:「但飯菜是冷的。」
「在錦州時戰事太急,夜裡和衣而睡,時常來不及吃飯,」藺泊舟拿起筷子,好像不在意了,「那時候也經常吃冷飯。」
夜涼如水,安靜了一會兒。
孟歡撐著下巴,「哦」了一聲,心裡漣漪蕩漾,升起一股怪異的觸動感。
他好像個小媳婦兒,看著自己的男人慢慢變糙,成長,能觸控到他生長的輪廓。
這種感覺就很奇妙。
孟歡坐到他身旁,往藺泊舟碗裡夾菜。方才他們在床笫間孟歡就能感覺到藺泊舟精神上的壓抑。戰場是不斷殺人,活在惶惶之中,會磨掉一個人的人性,藺泊舟拼命攫取他才能找回熟悉和安全。
「夫君,」孟歡撐著下巴,沒忍住,「你還回去嗎?不然不回去了,和我們一起,一直待在山海關。
「要回去。朱裡真人要殺入京城,就要攻入山海關,因此也必須攻破錦州。這一波攻勢暫時休止,過不了幾天,下一波又會捲土重來。」藺泊舟夾了筷米飯,「只讓其他主將待在錦州,為夫不放心。回來看看歡歡,立刻就回去。」
頓時有點兒不滿地撇唇。
孟歡蹙眉,沮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