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王府主人的身份來問,孟歡想了想說:「都很累。」
藺泊舟漆黑的眸子看他:「小侄兒累不累?」
風吹過他身上一些燥熱的汗風,像是長輩跟晚輩說話,孟歡撓頭:「也累。」
藺泊舟唇角微笑,「走吧,今晚好好休息。」
孟歡跟在他身後,忍不住偷偷看他。文臣治軍有很大的弊端,可藺泊舟卻把這十幾萬人整理得井井有條,真是完全不辜負書裡的給他的聰明人設。
而反觀自己,此時本該在朱裡真陣營裡揮斥方遒,現在卻淪落到每天光想著吃和睡,不得不說,也給藺泊舟一統江山省去了很多麻煩。
這麼想想,孟歡還挺驕傲:小爺也不是全無用處。
更何況他還幫藺泊舟攔下了那筆軍餉,要是那幾十萬兩被朱裡真拿走,這些兵將可怎麼活啊。
孟歡越尋思,越發現自己在原書里居然算個大大搞事家,而自己現在每天想著吃,擺大爛,真的省去了好多事。
「……」
擺爛真好,我還要擺。
孟歡喜滋滋往王府營帳裡跑,藺泊舟側頭看了他會兒,不知道孟歡為什麼突然滿臉開心,只是看他高興,唇角上揚微微笑了笑。
這一晚,軍營裡大宰牛羊犒勞跋山涉水走到了山海關的軍隊,王府隨軍分到一頭羊,圍坐在火堆前,炙烤羊肉。
大家都喜氣洋洋:「出關就好了,迎敵朱裡真,這個冬天打贏了這場仗,春天讓他們敗回,沒了糧食,大宗也就安穩了。」
「這還是第一次來遼東,聽說這裡的冬天,雪厚得能把耳朵凍下來。」
孟歡喝了些酒,耳朵通紅,聽到這些話新奇地東張西望,喜歡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
藺泊舟也安靜地喝酒,拿著酒杯,指骨倒映著焰火的色澤。半晌,有人過來在他耳畔說了幾句話,藺泊舟醉意醺然,站了起身:「是嗎,去看看。」
他像是太醉了,走路趔趄,陳安轉向孟歡:「扶扶王爺。」
「……」孟歡懂了,快步上前,扶住了藺泊舟的手臂。他似笑非笑,牽引孟歡,讓人攙扶著上了馬,轉頭走出了軍營。
背後跟著一列護衛,夜色漆黑,沿著斜坡緩緩上升時,似乎是往山裡走,孟歡回頭看了看越來越遠的營寨,問:「我們去哪兒啊?」
藺泊舟聲音傳過來:「帶你看看風景。」
「……」
越走,孟歡心裡越犯嘀咕。
他扣著腦殼仔細想了想,原書裡,原主攻受雖然各自代表不同的陣營,但作者似乎很喜歡他寫他們身不由己,所以他們時常會在雙方軍士的地方見面,互相又愛又恨地爭吵,互相咬一嘴血,甚至do個愛,睡醒當做事情從未發生過,分道揚鑣。
歡歡走向山路時,孟歡恍惚想起來。
這不就是原主攻剛入關被原主受算計時,原主受帶了一隊兵馬前來騷擾,原主攻追逐著他,逐漸落單追著他到的一片山林當中?
由於記憶力不太好,很多劇情捋不清,只記得兩個人在深夜的山林裡搞黃。
孟歡緩緩皺眉,看藺泊舟,張望著眼睛小聲說:「你要帶我野戰嗎?」
「……」
藺泊舟抿了下唇,視線垂落下來,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安靜了一會兒。他唇角勾著看了看孟歡:「你很期待?」
「不是,」孟歡義正辭嚴,「我是想拒絕你!」
他們身後跟著的都是王府的護衛,藺泊舟的心腹,雖然部分人知道孟歡的真實身份,但也有那麼一兩個不知道,此時肩膀微微發抖,驚悚地看著他倆。
——王爺要逼良為娼了?
——這少年還不同意?
路人滿心複雜,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