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在李穎戒備的目光注視下她靠著牆慢慢滑坐在地上。
離千葉大約半米遠的地方有一塊圓型的東西,上面覆蓋的一層坡璃已經被砸碎了,龜裂的痕跡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樣,割出個千百道傷痕。
眼淚一顆接一顆地滴落,她在戰慄中認出了那是什麼——價值十幾萬的LONGINES的女表,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塊扁扁的廢銅爛鐵。
她把頭埋入雙腿間,雙手抱住膝蓋,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李穎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忙問:“你不要緊吧,真的不用報警嗎?”
千葉越哭越大聲。
李穎皺起眉頭,小心翼翼地踢開腳邊零碎的垃圾,一隻拆封的藥盒被她一腳踢開,裡面一板藥滑了出來,原本薄膜衣片狀的藥片已經被踩成白色粉末狀。她視線掃過,“咦”了一聲,彎腰撿起藥盒。
盒子的外包裝上全是英文字母,但李穎的眉頭卻越皺越緊,揚了揚手裡的盒子,語氣冰冷地問:“Risperidone tablets……你吃這種藥?”見千葉一味地埋頭哭,李穎的面色也不禁變了,“看來我不該打110,應該打120,你需要去醫院。”
聽到“醫院”兩字的千葉像是啟動了開關鍵,終於有了遲鈍的反應,慢慢從昏天暗地的哭泣中醒過神來。
“醫院……我得去醫院。”她用手背胡亂抹了兩把臉,踉踉蹌蹌地扶著牆爬了起來。
“還知道自己得去醫院,看來病得不算嚴重。”李穎鬆了口氣,臉上漸漸露出笑意,她指了指亂七八糟的屋子,“要是不著急,還是先想辦法把家裡收拾一下吧。晚上醫院也不會有心理醫生坐診,明天初七,你還不用上班吧?你明天白天再去醫院就好了。”
千葉哪還有心思等到天亮:“現在不去,我的心就一直懸著。”
李穎和她不熟,見她堅持,也就不再說什麼,點點頭道:“那你忙吧,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千葉感激地說:“謝射你。”
“謝我什麼?我又沒做什麼。”她笑了下,想起藥盒還在自己手裡,便伸於遞了過去,“你平時只吃利培酮這一種藥嗎,應該還配合其他藥一起服用吧?其實……藥物治療最好結合心理治療……”見千葉心事重重的低頭接過藥,她便馬上察言觀色地揮了揮手,“呵呵,是我多嘴了,我走了,拜拜。”
李穎出門後細心地將防盜門關上,才走到自家門前掏鑰匙開們,就聽樓道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隔壁傳來砰砰的拍門聲。
她好奇地退了兩步,腦袋仰後看去,恰好看見404的門從裡面推開了,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閃身進了門。
客廳的吊燈一共裝飾了四隻燈泡,其中兩隻已經不亮了,餘下的兩隻裡有一隻接觸不良,正忽明忽暗地跳著光。穿了白色羽絨服的千葉孑然地站在燈下,慘淡的燈光從頭頂灑下,她臉上的淚痕宛然,眼裡滿是消抹不去的驚嚇。
Ivan僅用了兩秒鐘便將屋裡的環境打量了一遍,然後毫不猶豫地說:“走。”
千葉哆嗦地問:“去哪兒?”
他冷眼瞟了過來:“這裡還能住人?你準備睡哪兒?”
她撇了撇嘴,心裡堵得慌,眼眶一熱,差點兒又要落淚:“把臥室收拾一下,應該沒問題,明天還有一天休假……”說到這裡,突然想起明天按照原來的計劃,她應該去婦產科,不由得百感交集,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Ivan見她不說話了,便動作利索地替她拿過行李包:“你收拾兩件換洗的衣服,今天先到我那裡將就一晚。”
“清晨呢?你在電話裡說他住院了,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昨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