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地嘆了口氣,“小余,你去送小何吧。”
餘觀頷首,跟著何嶼渡走了出去。
“這麼大的雨,還是要走嗎?”餘觀跟著他走過長廊,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你知道的,師兄。”何嶼渡看向黑沉沉地壓下來的烏雲和屋簷下連珠成串的大雨,“我不喜歡這種雨天。”
“我記得。”餘觀眼裡流露出了幾分回憶的神色,“有一次你和連雲舟出去玩,晚上回學校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大雨,電閃雷鳴,你發了資訊問我能不能來接你,也給我打了電話。”
“可我……沒看到那條資訊,也沒接到你的電話。”
那時候他還沒有跟何嶼渡表明心意。
後來他無數次地後悔,自己那晚為什麼偏偏在雕刻作品,沒有看一眼手機。
“你還記得那件事啊。”何嶼渡怔愣了一瞬。
“當然記得。”餘觀握緊了手指,“如果那晚我來接了你,我們會不會……”
“不會的。”何嶼渡打斷了他。
他停下腳步,偏頭看向餘觀,認真道:“師兄,你知道我的性子。如果我喜歡你,你在這種時候沒來接我,我會委屈,會生氣,會跟你發脾氣、吵架。”
“是,我知道。”餘觀喉嚨有些發緊。
但第二天何嶼渡接到他的電話,只是說了句:“沒事,淋了雨,有點發燒,吃了藥睡一覺就好。”
他買了藥買了水果送去,何嶼渡也只是笑著道謝。
他知道的,何嶼渡一直只把他當師兄、當朋友。
可是他還是會想起那晚的電話和資訊。
會想如果他沒有錯過就好了。
愛而不得,好多事情想起來,他都覺得遺憾得很。
“你不提我都要忘了。”何嶼渡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沒想到餘觀還沒放下。
“師兄,你該往前走,往前看。”
他們走到了寺廟門口。
何嶼渡看到有人揹著一個揹包,戴著帽子和口罩,站在屋簷下,看起來是來旅遊的遊客,似乎是沒有帶傘,在等雨勢變小。
何嶼渡撐開傘,餘觀突然叫住了他:“我送你。”
何嶼渡回頭看去,餘觀身後是遮風避雨的大殿迴廊,他的眼裡是風雨如晦。
“不用送了。”他笑了一下,走進雨幕中,“師兄,回去吧。”
餘觀看著他的背影,恍惚中他又想起了好多年前那場雨。
風雨琳琅,彷彿一生只有那一夜。至今未晴。
旁邊站著的男人似乎是等得失去了耐心,他壓低了帽簷,就這麼淋著雨走了出去。
雨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不一會兒就浸溼了何嶼渡的褲腳,一股涼意從腳踝環繞,何嶼渡皺了皺眉頭,心裡更覺得煩躁。
他走得更快了些。
穿過桐花林,何嶼渡正要下石梯,就看到了撐著雨傘從雨幕中一步步走來的男人。
頎長挺拔的身姿,黑色的衝鋒衣,他從長長的石梯一步步沉穩地走來,清俊的面容隱沒在朦朧的雨霧裡。
男人越走越近,抬眸看過來,那雙深邃的眼睛,目光穿過風雨落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
像是水裡的月亮隨著水波晃盪,浮光躍金,靜影沉璧。
何嶼渡心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