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訴悲涼,說是十三歲的時候自創的曲子。十二歲入軍營,到如今權傾朝野的大將軍,他的人生道路定然滿是荊棘和辛酸。她沒問別人為什麼要追殺他,又是什麼人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傅籌道:“你不好奇追殺我的是什麼人嗎?
漫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敞開的秘密,你若想說,自然就說了,你若不想說,我又何須問。”
屋裡的燈光有些昏暗,傅籌看了她半響,轉過身子,揭開燈罩,挑了下燈芯,火苗炸開,發出呲的一聲。
他目光投在那火苗之上寥寥升起的青煙,唇邊噙著一抹溫和的冷笑,”那些追殺我,“長達五年的人,是我……,母親的前夫派來的。”不知道為什麼,從不願捉及甚至連想都不願想起的事情,今日他竟開口說了出來。也許是有些事情放在心裡太久了,久到讓他覺得那好似是別人的事。他說的是,他母親的丈夫,而不是他的父親。在他心裡,那樣一個人,不配稱之為父親,!
漫夭驚詫抬頭,看他轉過身來,他的面色依舊溫和淡雅,似乎在說著一件完全與他關係的話題。她心間震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連自已的孩子都要追殺,還追殺了五年?她不能想象。在自己父親的刀。下活下來的人,心裡會有多痛苦。她忽然有些心疼,他怎麼能這樣平靜地說著對他痛下殺手的人,是他的父親!
漫夭不自覺問道:你”恨他嗎”,就像她曾經恨過她的父親,不擇手段毀她夢想,逼她按照他的意志去生活;恨他只要情人不顧家庭,連母親的死都不露面,將一切扔給她這樣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恨他為她選的男人以及她的繼母,最終致使她死於非命。
傅籌眸光一閃,直視過來,面上是溫和如面具般的笑容,聲音狠絕,”當然。他毀了我母親的一生,也毀了我的一生。我會讓他付出天大的代價,以慰我母親在天之靈!”這是他曾經的誓言,也是一直以來支撐他活下去的不可動搖的信念,他一直為此而努力!
漫夭似乎感受到了那溫和背後痛穿心骨的濃烈恨意,她第一次見他,覺得他溫文爾雅,是個謙謙君子,光明的象徵,卻原來這虛無的光明背後竟然是最深沉的黑暗沉積。一個活在仇恨中的人,心中何來光明可言?他應該是嚮往光明的吧?所以才做出那樣的偽裝。難怪,傅籌,復仇!
漫夭腦海中驀地閃現另一張臉孔,那是她曾經意識到的,與他長得有幾分相像卻因兩人完全不同的神態不易發覺的另一個男人,臨天皇!
這一意識,令漫夭心底巨震,不敢置信。以他如今的地位,手握三軍,權傾朝野,還有什麼人是他不能掌控的呢?沒有別人,只有帝王!難道他”,是臨天皇的兒子?他以傅為姓,二十一歲,與宗政無憂同齡,他是當年與雲貴妃同時懷孕的傅皇后的兒子?!可他對著臨天皇的時候,完全看不出有一點點的恨意,怎麼看都是一個忠心的臣子,要練就這樣的隱忍,何其難啊!
沒有人知道當年傅皇后生下的孩子去了哪裡,有人說那個孩子在出生的時候就死了,也有人說那個孩子突然失蹤,但真正的去向,無人知曉。只是知道傅家側臺後,傅皇后被幽禁冷宮,悽慘度日,在雲貴妃去世的同年死於一場大火。
如果他真是傅皇后的兒子,為什麼臨天皇要殺他?即使臨天皇不喜歡他的母親,也不至於要殺死自己的兒子啊?這太殘忍了!
傅籌見她眼神震驚,如一個局外人般地笑道‘你猜到了走不是?我就知道,你那麼聰明總是一點就透。”他說著將一盤菜推到她面前,再不吃,就要涼了。
漫夭放下筷子,伸手抓住他推碟子的手,眼中滿是擔憂,道:“阿籌,我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也不會勸你放下仇恨,畢竟那是你的自由,你承受過的或者你正在承受的痛苦,總要找到一個發洩的途徑。但是,阿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