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會如此恨赤螭平?在他掌權的這三年,赤螭平幾乎是仰承他的鼻息而活,那麼,是不是從前……?在他如此冷毒的眼神下,我困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是不是……赤螭平……是不是對你做過什麼……難以啟齒……的……”
“你住口!”他一聲怒吼,打斷我的話,俊美的面容扭曲得有些猙獰,全身微微地顫抖著,呼息粗重,完全失去了平日優雅高貴的風姿。
“你要怎麼樣?”他說,情緒似已平復了一些,但聲音,卻粗嘎得不像是他,“如果……如果……事情……確實如你所想……你會怎麼樣?”
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在他如此迫人的壓力下,我只能機械地開口:“我堅持,不能讓無辜的人承擔自己未曾犯下的罪行。”
“呵呵……真是天真!”他在笑嗎?聽起來卻像在哭。“不能讓無辜的人承擔自己未曾犯下的罪行?那麼當權者要把自身的罪行強加在無辜的人身上又如何呢?”他抬起頭看著我,表情是脆弱的傲慢:“我堅持不放過他們家人任何一個……這是我的權力!”
“如果你真要這麼做我也沒辦法!”這時,我卻冷靜下來,想起第一次見他時被他親手灌下的毒藥,想起他傲然地對我說的那句:“即使是陛下你……難道就能違揹我的意願?”……這才是他的本性嗎?“反正我也只不過是你的一顆棋子,一隻玩物而已!要不是長了一張還算能看的臉可以陪你上上床,只怕你早把我也殺了!”心灰意冷,真的心灰意冷,尤其在撕開那層溫情的面紗看清他的本質後。“把我當作男寵養著,玩弄著,還真是對那個抱了你那麼多年的男人最好的報復,不是嗎?”我冷笑著,對上他驚詫而憤怒臉:“你說啊!”
回答我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我的臉上。
他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我倒在床上,只覺得半邊臉都麻了,一時也覺不出痛,口中一股鹹澀的液體瀰漫開,從破列的唇邊流出,染紅床單。掙扎著抬起頭,我看到他站在床邊,咬著牙,臉色變幻不定,猛地一轉身,走了。
留下一室暗香,與我。
第十八章
天亮了。
潔蓮帶珍珠姐妹端著熱水進入我的臥房。三人似已知道昨夜發生的事,都是一臉凝重又小心翼翼的表情,輕輕將浸於熱水中的毛巾擰乾替我拭面擦身。待擦到我的左臉時,饒是潔蓮將手勁放得再輕,也痛得我忍不住渾身一陣寒顫。
“王上……”珍兒怯怯地察探我的臉色,猶猶豫豫地開口:“今日……是王上即位慶典的第一天,按慣例,王上要同時接受三國使節的敬賀……王上?”
“哦,我知道了。”
“王上……到底去不去呢?”珍兒不滿我如此模糊的回話,追問道。
“我能不去嗎?”我無奈道,“替我更衣吧。”我與心肅,臉雖撕破,戲,還得照做。
現在細想想,昨夜的事,錯其實多在我身上……明明知道我與他是各有所需相互利用雙方心照不宣的一種關係,卻偏偏要捅破那層紙,壞了遊戲規則不算還把他最傷最痛的事翻箱倒櫃地抖出來,被打也是活該!其實他要殺人也好,要滅國也罷,都沒有我置喙的餘地,為什麼偏偏多事要救一個他發誓要殺的人?
只因為,那女子……她跪在我腳下向我求救時的眼神,像極了一隻拼死護巢的母獸,讓我想起自己的母親。
我的媽媽……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無論怎樣被人輕視嘲笑,都把我這個被稱為她的“恥辱的活證據”的孩子視如至寶般保護著,寵愛著,至死,都將我視為至寶。
“小唯啊,你是媽媽唯一的牽掛……記住,不管以後的路有多苦,都要堅強地走下去……一直走到找到幸福為止。”可是媽媽,你是這世界上唯一不求回報對我好的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