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斯理地溫然一笑道:“因為本宮喜歡他啊。”
秋葉白梭然一驚,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之人,居然用那種溫柔的口氣說出這句話,實在不能不讓她想歪,不過她還是老實地道:“恕我直言,百里凌風可一點不喜歡殿下。”
百里初挑眉,把玩著手上嵌紅寶石黃金護甲:“本宮話還沒說完,著急什麼,百里凌風可也算是本宮悉心栽培的人偶,本宮好歹也縱著他這麼些年,給他兵給他權,他若是就這麼廢了,豈非浪費本宮的栽培,這戲還沒有開演呢。”
他微微顰眉,起白皙修長的手優雅地壓了壓自己被吹得一片凌亂的髮鬢,有些無奈地嘆息:“可惜啊,聰明的人偶不多,一個個蠢如豬,真枉費了本宮最看好他,眼看著他就要把自己玩死了,還要替他擦屁股,嘖,廢物。”
秋葉白聽得心中一陣發涼,他說起那些百里凌風的語氣,讓她想起許久之前她在定王百里凌宇家中看到堂堂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定王百里凌宇在他面前露出的那種窘迫而又悲涼的神色,想起她伏在房樑上,無意露了蹤跡,被定王發現之後,他彷彿對著空氣又似對著房梁之上的她說的那一番話——
定王卻看門外皎潔月光,滿臉譏誚地道:“不管你是何人,本王也不知道攝國殿下為何在這裡做這一場戲,只是你既然已經看到、聽到不該看的,又沒死,便是他有意所為,既已經被他看在眼中,你便——好自為之罷。”
最後一句話卻彷彿帶了一絲自嘲的涼意。
定王說完,便也向門外而去,臨出門前,卻又彷彿自言自語地輕嗤了一聲:“被那人看在眼地,倒似不若死了乾脆。”
她停止了回憶,只看著冰冷的月光照耀在那人似笑非笑的容顏之上,魅豔的容色,幽幽地幾乎能吸食人心神智的幽眸,讓他起如顛倒眾生的神祗。但卻是操控人心,引誘著凡人墮落,出賣靈魂,在他的網裡喜怒哀樂皆被操控,最後痛苦消散的——殘忍魔神。
確實,百里凌風終歸比百里初小了足足六歲,如今也才過弱冠之年不久,他之前又是個不受寵愛的庶出皇子,母親身份微賤,卻在十三歲之後忽然崛起。
如今細細想來,百里凌風羽翼能豐盛到如廝地步,百里初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攝國殿下,早已操控朝野多年,不是他的縱容,甚至包庇,百里凌風又如何能在杜家和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做戲這麼多年?
只是……
“殿下,你說你栽培百里凌風,他是不是不知道?”秋葉白忽然問。
她曾經言語之中試探過百里凌風,他對百里初的厭惡並不是虛假的,對百里初的看法就如朝廷之中其他人一樣滿是輕蔑卻又敢怒不敢言。
“有些玩偶知道了自己取悅主人的使命,會讓主人很滿意,但是有些玩偶若是知道了他不該知道的東西,就只能敗興,知與不知,很重要麼?”百里初看著她,溫柔一笑。
是的,知與不知都不能改變傀儡玩偶的命運,徒增無奈和痛苦,所以定王百里凌風才會那麼說罷——那人看在眼地,倒似不若死了乾脆。
她忽然再忍不住,驀然抬頭看向他,眸色清冽:“那我呢,我於殿下而言是不是另外一種玩偶?”=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仕途雖然波折,但是每一次能得到的戰果卻相當不凡,幾乎是火箭一般的升遷速度,這其中有她的步步籌謀,拿捏人心,那麼是不是也未必沒有他在一邊的保駕護航?
她問出這番話,卻又忐忑。
秋葉白的話,讓百里初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他低頭看向面前的之人,幽幽魅瞳靜靜地看了她許久,方才精緻的唇角微翹起,溫涼地一笑,乾脆地道:“是的,你說的沒錯,你也是本宮的人偶。”
秋葉白瞬間只覺得心頭驀然一窒,似被人狠狠地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