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床鋪、沒有洞的漂亮衣物、屬於自己的一整套傢俱……如果在從前,有人把這一切形容給維拉聽,維拉一定會笑著說:“別做夢了!”
可是現在卻都在眼前,一分不假。
有些飄飄然,但在這樣飄飄然中卻混雜著難平的怨懟。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存在如此截然不同的兩境地呢?維拉幽幽的看向在床帷裡沉睡的室友,那五個她來不及打上照面的室友,心中五味雜陳。
接著維拉又是一陣翻找,檢視這學院到底還給了她什麼。
一直到全部都看了一遍,才換上了柔軟乾淨的睡袍,爬上床鋪就寢。
夜深了。
寂靜裡,她聽見室友們遠遠的呼吸,與一陣陣的磨牙,忽然就想念起軍團裡的大家。
在分部裡,大家都是一個挨著一個睡的,互相搶被子或踢人什麼的司空見慣,雖擠又不舒服,但至少一睜眼就能看見同伴的睡臉。
那種感覺,現在想來很好。
與巨大整潔臥房裡、空無一人的身旁相比,真是溫暖太多了。
*****
天矇矇亮,躺在地上的維拉,就習慣性的醒了。
睜眼那瞬有點迷茫,潔白的天花板與精緻掛燈讓她不知身在何方,好一會才弄清楚。
昨晚夢魔沒有到維拉夢境中來,卻夢到了班傑明,夢到了班傑明誤入敵軍陷阱的那天。
安排精巧的大型捕敵夾狠狠咬上少年左腿,噗滋一聲,肉與骨哀鳴的聲音、還有班傑明硬生生忍住的慘呼吸氣,維拉永遠都記得。
班傑明一倒下,她眼淚馬上撲簌簌掉了一堆。
一邊不斷對他低聲重複“不要怕!等等馬上帶你回去!”,一邊替槍裝上消音器,發狠般猛對捕敵夾基座猛開。
那是個時間被無限拉長的夜晚,班傑明的手搭在維拉肩上,沉的像屍體。
維拉拖著不斷流血的班傑明,在陌生的郊外全速的走,血快要將那片荒地淹沒,氣息混亂的班傑明幾乎讓她勇氣盡失。
那一夜,是維拉此生最慶幸有自體漂浮能力的時刻。
就是因為那個總被嘲笑的能力,她才能扛著比她的班傑明,奇蹟逃離死亡。
維拉再次覺得想念班傑明,想念的想哭。
不知她的失蹤是否也讓班傑明那樣心惶?那少年已經像是她身體的一部份了呀。
駝著背呆望棉被好一陣子,維拉才從緩緩從地上爬起,深呼吸著伸懶腰。昨天她就是在柔軟床鋪上無法入睡,才抱著棉被躺到地上。
一沾到熟悉的硬地板,果然安穩的睡去。
把棉被抱回床上迭成方塊,維拉便抹抹臉開始更換制服。
殘耳軍團的習慣大約都是在這個時候甦醒,吃點東西走一走,就開始晨跑與鍛鍊。亞柏一定也一樣,所以得快點才能實時在宿舍前堵到亞柏。
但早晨的天光,也讓維拉看到了昨夜昏暗光線裡沒看見的東西。
相信嗎?昆諾帝國鬥師學院的宿舍房間裡,竟然有自己的獨立豪華陽臺,景色好的嚇人!
維拉穿過落地窗與簾幕來到潔白陽臺,一邊扣扣子,一邊呆滯眺望。那片庭園草地與大量宏偉巨大建物,在明亮光線之下又更壯觀了。
那景色就彷佛站在世界的頂端,而她是眼前一切的國王。
有種想要吶喊的激昂感。
同時,維拉也十分不解這些人,到底哪來這麼多錢?
昨夜讓她激動不已的那些傢俱,跟室友們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維拉的室友幾乎都擁有三個以上的衣櫃,梳妝檯上密密擺著琉璃瓶瓶罐罐,香氣隱隱。女孩們甚至還有自己的躺椅和桌燈、床頭櫃,什麼都有,只差沒有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