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禁不住環過小謝妃的腰肢,將她緊緊摟住。
小謝妃微笑,卻掉下淚來,道:&ldo;皇上,你來了,便……都值了。只盼皇上從此不管去哪裡,也不要舍下臣妾。&rdo;
司馬澄似心中最柔軟的一塊給觸動,幾乎毫不考慮地脫口問出:&ldo;假如聯不再是皇帝,只帶了你歸隱山林,和民間夫妻一般辛辛苦苦卻和和樂樂活著,好不好?&rdo;
&ldo;愛妃!&rdo;司馬澄緊摟住小謝妃,輕聲道:&ldo;朕這一向來,終究待你,還不夠好。&rdo;
他寵愛小謝妃,但心中最重的,卻始終是李清容,那讓他痛愛痛恨的李清容!
&ldo;我們,去收拾一下東西,呆會就走!&rdo;司馬澄幾乎在那一刻便已下定決心。他甚至和杜如花道:&ldo;如花,你和我們一起走。&rdo;
宮女內侍,均有些怔然,而小謝妃已回頭斥道:&ldo;你們沒聽見麼?皇上要和本宮遠巡他方,還不去收拾一下東西!還有,通知廚房送幾樣可口點心來!皇上徵戰那麼久……必然已經很累很餓了。&rdo;
她說最後一句時,聲音又已纏綿輕柔起來,眸中的憧憬,分明已壓過了大難將至時的恐懼。
司馬澄拍拍小謝妃的肩,攜手入了殿中,只在一旁的小几上對面而座,宮女們已慌忙送來茶點。
小謝妃將宮女侍衛們盡數遣走,只留了杜如花在,微笑道:&ldo;若是歸隱深山,不如,杜姐姐也嫁了皇上,我們只三個人,在山裡開開心心過著,春天聽潺潺的泉水,秋天看滿山的楓葉,只和花糙山水為伴,好不好?&rdo;
&ldo;我們三個人,在山裡過著,春天聽潺潺的泉水,秋天看滿山的楓葉,只和花糙山水為伴……&rdo;司馬澄嘆息著,慢慢拈一個芙蓉糕送在嘴裡,就著杏仁茶吃了。
杏仁茶清涼微苦,但此時吃來,居然泛了種清新的甜味。
也許,生活便是如此,換一種方式,苦便是甜,甜便是苦。
小謝妃望著他一口接一口地吃著點心,喝著茶,微笑,卻漸漸淒涼,那種淒涼,在那清冷的笑容裡越來越明顯,以致看得出來。
&ldo;不用擔心,便是歸隱深山,朕……我也會好好照顧你。&rdo;司馬澄忽然說,已帶了絲患得患失的忐忑。
一直以來,他都在奪取別人的,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害怕失去?
也許,他一直以來的奪取,都只是因為害怕失去,失去曾經的擁有。
可更可怕的,也許是自以為是的擁有,卻從不曾真正擁有過。
司馬澄舌尖有微微的麻,手腳有微微的軟,嗑睡般的疲乏,如一波波的cháo水,無聲上湧。
司馬澄搖了搖腦袋,再搖了搖腦袋,終於吸了口氣,慢慢站起身來,不可思議地望著小謝妃:&ldo;你,你在茶點裡放了什麼?&rdo;
小謝妃的笑容越發淒涼,暗沉沉如沒有星的夜。
&ldo;你做的孽,終究太多,歸隱……對你已太奢侈。&rdo;
那片刻前與他纏綿發誓的女子,悲涼地說著,慢慢向後退去。
司馬澄想拔劍,卻發現自己的劍已在城樓交給了慕容飛。
&ldo;殺了她!&rdo;司馬澄對著杜如花不甘地嘶吼著,指向小謝妃。
&ldo;是!&rdo;杜如花一如既往地聽命,然後出劍,疾刺。
刺入司馬澄後心,從前胸貫透,正如紫蘿的致命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