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飛的淚水，眸中跳躍的火花漸漸淹滅。他疲乏地閉了閉眼，道：&ldo;起來，送我回樓吧！&rdo;他尋常時與啞公啞婆說話，俱是笑語晏晏，就如一家人一般，此時話語雖是平淡，卻已是命令口吻，說不出的疏漠冷淡。

啞婆站起身來，噙著淚，來扶葉子。

葉子踉蹌向前行了幾步，又是&ldo;撲簌&rdo;吐出一口血來。

&ldo;葉子！葉子！葉子！&rdo;雲飛飛看著葉子慘白的面龐，慌亂地揉著他的背，淚水直湧出來，一時倒也忘了自己心頭的痛楚了。

啞婆顧不得別的，一彎腰將葉子駝到背上，背起便走。葉子並不領情，掙扎道：&ldo;啞婆你放開我，我自己能走！&rdo;可又依舊有一縷鮮血從他唇邊緩緩溢下，殷殷的艷紅，襯著面龐的慘白，益發得怵目驚心。

正文第十章 救兵（二）

雲飛飛一把擰住葉子耳朵，叫道：&ldo;不許亂動，乖乖給我伏在婆婆背上！&rdo;

葉子摸著自己的耳朵，淡淡笑了一下，終於輕輕一聲噫嘆，由著啞婆背了自己健步如飛，不說話了。

雲飛飛跟了啞婆，一路緊握住葉子的手，急急奔回紫竹樓。葉子的手，正如冰水般滲著寒意，將雲飛飛手上的溫度點點侵蝕掉。

丁香正在樓前徘徊，見了三人回來，急急迎上來，叫道：&ldo;到底出了什麼事？葉子一定要我留在這裡不許出去！&rdo;

忽一抬眼看到葉子模樣，驚叫道：&ldo;怎麼？朝廷又有人追過來了？&rdo;

雲飛飛叫道：&ldo;快來扶他樓上歇著去。他……他又和上次一般了。&rdo;

一時上了樓，將葉子小心扶到床上去躺下，雲飛飛吩咐丁香打了熱水來，用棉布浸透了絞乾，細細為葉子拭著唇角血跡，啞婆卻匆匆下了樓去，不一時捧來一隻精緻白玉匣子，小心翼翼開啟了，卻是一個花生大小的金色藥丸。

啞婆將白玉匣子遞到葉子面前，目光熱切，不知是期望，還是懇求。

葉子淡淡瞥了一眼匣子，別過臉道：&ldo;那是父親留給你們救命用的，自己留著吧。我……我已是這樣了，用了也是白糟踏。&rdo;

啞婆張開嘴巴，啞啞出聲，卻說不出話來，只是淚水流了一臉，人已跪倒在葉子腳下，將白玉匣子託得高高的。

葉子側過身子，疲倦道：&ldo;啞婆，我知道你好意。你……你走吧！我要歇著了！&rdo;

啞婆見葉子不理，轉而跪向雲飛飛，連連磕著頭，淚水已將地板打濕一片。

雲飛飛早盯住那藥丸，一面拉啞婆，一面問道：&ldo;這個，是治他傷的藥？&rdo;

但見啞婆連連點頭，雲飛飛已將藥丸捏在手中，往葉子嘴中塞去。葉子怔了怔，忙咬緊牙關用手抵住雲飛飛的暴力行為。雲飛飛掙不過他，扭頭叫道：&ldo;啞婆，丁香，快來幫忙壓住他的手腳！&rdo;

丁香聽了，立刻爬上前扭住葉子的手用力往一邊按去；啞婆驚愕片刻，也衝上去，壓住葉子的手。葉子本已受傷不輕，此時雲飛飛霸王硬上弓逼他服藥，他雖一意掙扎，怎耐幾個女子目前都比他力氣大，不由又急又氣，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而伺機而動的雲飛飛早將藥丸塞在他的嘴中，然後按住他嘴不許他吐出來，直到那藥丸化了，葉子的喉間蠕動了一下，才放開了手，舒了口氣，道：&ldo;看你還不聽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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