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香指著一旁看著的Gino說他該出來說話,不就是一雙鞋?!
然後馮向上給了紅秀一巴掌,紅秀大哭,拉著劉桂香要她做主。而劉桂香還沒有做主,一直沉默的馮永春聲音不大的吼:“還不把鞋子還給人家,像什麼話?!”
於是紅秀哭的更狠了,馮向上直接上去扒了她腳上的靴子,然後笑著遞給季芸芸:“芸芸,你別怪她。”
季芸芸拿著那雙靴子,連吐槽都無力。暴力的家庭倫理劇她家也是常年上演的,比如去年她家老爺子還用菸灰缸在駱佳容的頭上砸了個窟窿,但這個檔次的她真是吐槽都無力。
她聽見Gino跟她說:“我們吃過中飯就走。”既然這樣,季芸芸把原本到嗓子眼的“穿髒了,我不要了。”以及配合的高貴眼神給收回去了。隨手將那雙悲劇的靴子丟在了牆角。她說:“你那個叔叔在哪呢?我覺得你真得好好贍養人家。”
“死了。”
“我一直就說,好事做太多的人命都不長,我就從來不做好事。”
季芸芸這個時候覺得吧,過個年鬧成這樣也就差不多了,但她又錯了。
這緊接著就是吃早飯,吃著色香味皆不到位,還有一個怨婦在哭泣的早飯,季芸芸聽見劉桂香說:“老二啊,電視你不願意買就算了,走的時候把車留下吧,村裡頭有幾家都有車了,就你大哥沒有,人家都笑話。”
季芸芸瞬間明白了,為什麼之前租車的時候,她說要租個好點的,Gino最後還是隻租了個小本田,估計就猜到有這麼一出了。
當然,就算是猜到了,Gino還是沒有同意,他只說:“車是租的,還要還給別人的。”然後不管再怎麼說,就都不吱聲了。
這一頓季芸芸基本上都沒怎麼吃,她早上本來就不習慣吃米飯,寧願餓到晚上找個餐館吃頓好的,這怨氣沖天的飯她怕有什麼詛咒,吃了短命。
到早飯吃完的時候,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馮永春也說話了:“老二,你就把車給你大哥留下吧。”
Gino還是沒做聲,帶著季芸芸出了門,季芸芸看著光禿禿的山,吹著四面八方灌來沒遮沒擋的風,問:“幹嘛?”
“掃墓。”Gino說:“今年是我爺爺走的第一年。”
季芸芸總算是為Gino這種她怎麼看怎麼都是沒事找事,損人更損己的行為找了一個解釋。至少在瀾港,家裡老人過世後的頭一個初一,就是斷手斷腳,也要爬到墳前去燒柱香的。
老人家的墳並不是很遠,走路大約十多分鐘就到了,有一個非常氣派的大石碑,季芸芸猜測著肯定是Gino花錢立的,實際上,就她觀察,估摸著就他家那三層的小樓裡所有的東西,他爸媽,加上他哥嫂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他花的錢。
傳說中的草窩裡的小麻雀,賤賣給別人了,過幾年,變成鳳凰又飛回來了,季芸芸覺得真是再沒有比這更賺的買賣了。
Gino點完香,把打火機丟給站在一邊的季芸芸,說:“給我爺爺孝敬點錢。”
於是季芸芸蹲下來開始燒紙錢,而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當她把燃起的冥鈔丟到地上的時候,一地的枯草也燃了,在風的鼓動下向她撲過來。
然後她被Gino一拉,拉到了背風處,看著火勢迅速的蔓延了整個墳地,然後迅速的熄滅,留下一片的焦黑,和她腳下那還燃著的冥鈔。
Gino說:“我特地早點帶你來的,晚點就被別人燒了。”說的就好像剛才是他請季芸芸看了一場焰火。
他說:“我八歲前都沒吃過雞蛋,家裡有雞蛋都是給我哥吃,八歲那年有一次我問爺爺,雞蛋是什麼味,因為奶奶很早就死了,爺爺也是在大伯家吃飯,他就拿了個雞蛋給我媽,讓我媽做給我吃,結果後來我媽把那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