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遞給孫亞琳,又領到更衣室換鞋,戴上安全帽,還找了根鞋帶,讓她把長髮紮起來。
“你不是管理這邊的廠長嗎?你的客人也不能隨便進出嗎,這好像不是國內工廠的作風啊?”孫亞琳也是一口惡氣發洩不去,有機會逮到就要刺沈淮一下。
沈淮也是不惱,說道:“年初的時候,鋼廠是遇到很大的困難,但是困難現在已經渡過去了。你上回到梅溪鎮來實地調研,沒有通知我們廠,而是走訪了跟我們廠不相關的人,如果你把這些走訪訊息,當成對鋼鐵的考察材料遞上去,對我們是不公平的……”
沈淮如此正式交涉的口吻,叫孫亞琳有些詫異,但同時也反駁他:“我能夠查到梅溪鋼鐵廠的銀行帳戶資訊,這些足以證明你們在年初遞交的材料造了假,我又何必通知你們,聽一大通謊言呢?”
“你可能在哈德羅林商學院學到很先進的管理學知識,但未必就能適應國內的市場環境,”沈淮說道,“國內市場在過去一年時間裡,經歷雙軌制、鋼材價格放開、通貨膨脹的多層衝擊,情況要你在比書本上學到的以及所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你不能把這些問題釐清楚,你就不能說我們在年初的材料上造了假,寧多是做了一些小小的修飾……”
“咂咂,”孫亞琳忍住要啐沈淮一口的衝動,笑道,“要是喬治他們知道你竟然能把一件荒唐的事,說得這麼情有可原,還這麼一本正經的教訓我這些,你猜他們會不會嚇尿了?”
沈淮聽著孫亞琳不掩嘲諷的咂嘴聲,剋制住抽她一巴掌的衝動,要怪也只能怪之前那個渾蛋太叫人看不起了。
沈淮也是明智,沒有叫錢文惠、汪康升或者誰來陪同,不然真會影響到他在鋼廠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威信。
沈淮也不跟孫亞琳廢話太多,直接帶她去上生產線。
孫亞琳起初還不忘對沈淮的嘲諷,進了生產區,表情就漸漸嚴肅起來。
長青集團名下沒有鋼鐵產業,但孫亞琳學的是工業金融管理,數年的工作經歷,使她跟現代化的工業企業接觸很多。
沈淮帶她走進的電爐鋼車間,跟她印象裡的德國伯克虜鋼廠、法國希斯特等大型鋼廠的生產線,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鋼鐵長龍一般的鍊鋼裝置在分佈在生產線上,有條不絮的運轉著。訓練有素的工人守著各個崗位,一絲不苟的完成手頭的作業。
控制室裡運轉的小型計算機,是國外八十年代中後期的產品,有些落後於時代了,但關鍵都在有效的運轉著;操作他們的技術工人,也顯得很專業……
“目前這條線所生產的螺紋鋼產品,佔到我們整個廠的八成產量;北面是生產一部的車間,都是六七十年代的老裝置,我也不帶你去參觀了。往前走,是我們的儲運部,你能看到裝御貨及鋼材流轉的實際情況……”沈淮帶著“表姐”孫亞琳繼續往前走。
孫亞琳停在那裡,收起剛才時不時刺沈淮一下的心思,認真的問道:
“我到中國後,參觀過給國內zhèngfu視為一流的幾家鋼企,也知道這幾家鋼企的財務狀況。單就我剛才看到的生產線,說實話,很難想象梅溪鋼鐵廠之前的財務情況會那麼糟糕。你能告訴我,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廢話也都不用多說一句,”
沈淮停下腳步,見孫亞琳認真對待工作的神態,比剛才那幅樣子,要讓人容易接受得多,說道,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在向業信銀行申請貸款時,梅溪鋼鐵廠的情況是很艱難,甚至用了些不那麼光明的手段。不過,梅溪鋼鐵廠得到業信銀行的資金支援,才有條件整頓生產,也就是你剛才所看到這一切。我承認,梅溪鋼鐵廠之前是存在很多的問題,但如果你不把梅溪鋼鐵廠現在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