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蘇愷聞,說道:“你也來根?”
蘇愷聞的心裡恨不得把煙跟火柴盒砸沈淮臉上去,他上午還信心十足的過來主導市鍛壓廠的債務問題,而到這一刻,壓根兒就徹底給邊緣化了,看著梁小林眼珠子打轉,滿臉遲疑,卻沒有要跟他商量一下的意思……
沈淮明著是客氣遞煙給他,又何嘗不是提醒他,他還沒有資格參加這場遊戲。
梁小林猶豫了一下,他也不能就這麼讓沈淮走了,看向市鍛壓廠廠長趙益成等人,問道:“你們幾個,覺得沈區長提的方案怎麼樣?”
趙益成能感覺到現場氣氛比剛才要凝重。
市鍛壓廠這些年元氣大傷,連工人工資都發不足,今天也給蘇愷聞、馬波、梁小林等人罵得跟孫子一樣,趙益成也沒有辦法拿捏姿態,所謂國營廠也不是一個空殼身份而已——趙益成上午跟蘇愷聞發狠,說撤了他的職也無謂,倒不是純粹耍無賴,而是看不到前路有太多希望,心裡也是很有些沮喪。
趙益成蹙著眉頭,想了一陣,問沈淮:
“沈區長的話,你話裡的意思我是明白的,但說到具體的改變,我想問一下,市鍛壓廠究竟要往哪方面改變,要怎麼改變,才可能叫債權人對我們重新有信心?”
“我這點水平,也就能說個大概,”沈淮見趙益成問到關鍵點子上來,抽著煙笑道,“空頭許諾是換不來什麼信任的,一定要有實際行動,就是定期歸還部分債務。為了不影響市鍛壓廠的正常生產運營,整個債務的歸還週期會比較長,要叫債權人對市鍛壓廠維持長時間的信心,最好的方式不過於積極的引導債權人參與企業經營的持續改善過程中,積極的聽取債權人的意見。債權人數太多,可以叫他們選三五個代表出來。只要市裡及市鍛壓廠有這方面的誠意,我想還是能獲得信任的。另外,跟市鍛壓廠有債務糾葛的債權人,也跟市鍛壓廠有業務上的往來,彼此的信任能建立起來,我想對市鍛壓廠儘快走出經營困境,也是有很大好處的。但說到具體要怎麼改,梁小林、熊秘書長,都是搞經濟的行家,趙廠長,你應該向他們請教……”
雖然國內並沒有什麼企業破產或債權人組織方面的法規跟先例,但是相關的概念,梁小林還是知道的。沈淮表面上沒有說具體的改制方案,但直接提出要把債權人聯合起來,參與企業改制及監督經營,這本身就是對現有制度的突破。
要是梅鋼僅僅持有市鍛壓廠一百來萬的債權,就想主導市鍛壓廠的改制過程,這多少有些咄咄逼人了,在道理上也說不通;梅鋼要是作為所有債權人的代表,主導市鍛壓廠的改制過程、插手市鍛壓廠的經營,這個道理就又能說得通了。
梁小林看了熊文斌一眼。
熊文斌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沈淮並沒有要求對市鍛壓廠提出參股、控股或者直接吞併市鍛壓廠,很可能是新專案的資金問題也叫沈淮頭痛,但很顯然,要是市鍛壓廠在沈淮的主導下進行改制,或者直接照搬梅鋼的模式獲得成功,沈淮不僅在這一大群大多由中小企業主構成的債權人中,獲得極高的聲望,對市鍛壓廠擁有直接的影響力,他的影響力還可能直接在市屬國營廠層面擴散。
梁小林心想沈淮總歸還是要算體系內的一員,雖然氣勢上咄咄逼人,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方案能叫隔壁辦公室那一群討債人認可,知道推來推去、再拖延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只會叫他這個常務副市長也喪失威信,問熊文斌:“是不是我們分頭跟高市長、譚書記打電話彙報一下當下的情況?”
熊文斌不擔心高天河,高天河是巴不得把一些包袱丟出去,但他不知道譚啟平會不會點頭。
“好吧,我給譚書記打電話彙報一下當前的情況。”熊文斌說道,拿起手機走出辦公室,到過道里打電話去。
不管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