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就隨便說說,你就嘮叨起沒完了,我說錯話了還不行?”熊黛玲還是不敢惹她媽,求饒起來,又說道:“沈淮也真是的,這麼貴重的東西也不說一聲。這東西真要值個幾十萬、上百萬的,砸碎了,把我們一家人賣出去,都還不起這個人情……”
“文斌,你說沈淮送這麼貴重的東西過來做什麼?”白素梅疑惑的問道,“你跟他在外面鼓搗了那麼久,都聊些什麼東西?”
也由不得白素梅不困惑,她跟熊文斌幾起幾落,特別是從女婿周明身上,也看透了這個庸俗現實社會的根腳,叫她對人性始終有一種提防,不相信這世間有無緣無故的愛跟恨。
前年沈淮突如其來的親近,白素梅就防備著他的心思是落在小女兒身上,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事實也證明沈淮最初的親近,一是有利他自己在梅溪鎮站穩根腳,叫趙東、楊海鵬等跟熊家親近的人都成了他的嫡系,一是為了幫助譚啟平在東華站穩根腳。
接下來發生那麼多的事情,沈淮與譚啟平一天比一天水火不融,搞得他們夾在當中,兩頭都不是人,偏偏周明不甘心雌伏,還一個勁的掀風攪雨,鬧得雙方的怨恨更深。
一直到一個月前捉姦事件,叫這一年多來的恩怨彷彿一下子有一個了結,周明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熊文斌再次跌入仕途的谷底,在東華的官場上給邊緣化——以往跟熊家親近的人,好像都失了蹤似的,不再上門露臉;按說在東華權勢、風光皆盛的沈淮,沒有對她家踩上兩腳、隨手打打落水狗,她們已經是很感激了,反而又親近過來,叫她有著困惑,有些不措,猜不透沈淮的心思,心裡總是不踏實。
熊文斌也是輕輕一嘆,就算他自詡洞曉人性,但沈淮依舊有著很多叫他看不透的東西,說道:“這東西你就先收著,以後再找機會還過去就是……”
“這麼貴重的東西,萬一砸了或者給人偷了,那可說不清楚。”白素梅疑惑的問道。
她家也不是截然就不收人家禮,這個社會是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但哪些算人情,哪些逾界了,她替熊文斌操持後院都有個分寸。
這些年來,不管是熊文斌負責市鋼廠時,還是給譚啟平分管市委辦時,也不是沒有人提著十萬八萬跑上門,但只要是現金,哪怕是幾千元,白素梅是絕對不收的。
一些貴重的禮物,四五千元往上,她也會拒之門外。這枚翡翠觀音,叫丈夫這麼一提醒,她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不明白丈夫為什麼又要叫先暫時留下來。
“要是剛才我不說,給小孩子打碎了,也就打碎了,總歸都是身外之物,”熊文斌輕嘆一口氣,說道,“說到底,也就是一個人情。”
“那海鵬跟趙東送過來的人情,怎麼辦,也暫時不退?”白素梅問道,“早知道就辦酒席,也不用這麼頭痛……”
“都先收著。”熊文斌不願意跟妻子多說什麼,打了哈欠就回屋睡覺去了。
熊黛玲還是好奇什麼東西有她爸說得那麼珍貴,慫恿她媽再拿出來給她長長見識;白素梅給她一個白眼,就將翡翠觀音鎖箱子角里去。
“人家送給悅婷當拜禮的,你個當奶奶也太不要臉了,好東西就搶過去了,”熊黛玲跟她媽開玩笑道,給砸了一個枕頭,她笑著躺她姐身邊,說道,“姐,我晚上跟你睡。”
“你要不怕小孩子鬧,隨便你。”熊黛妮這些天帶小孩子辛苦,這時候瞌睡乏上來壓不住,就要鑽被窩裡睡。
“沈淮這人頂不是東西的,不過對咱們家悅婷倒也不壞啊,看他死皮賴臉的,就便宜給他撈個乾爹當了,”熊黛玲跟她姐鑽一個被窩裡說話,問道,“對了,你說我要不要跟陳丹提個醒,不要以後她給沈淮賣了,還傻乎乎幫著他數錢?”
熊黛妮事後推敲當天一些細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