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很久沒有這麼閒暇地坐在一起了。代善過了天命之年,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尤其是去年一戰之後,更是變得有些慵懶了。三個兄弟中,也只有多爾袞,正值英年。
“十四弟,蒙古林丹部落如何了?”
“八哥,林丹汗死在了青海,如今漠南蒙古差不多盡歸我大金。林丹汗之子額哲奉母獻傳國璽歸降。八哥也是時候登基稱帝了。”
不惑之年的皇太極坐在正位上,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將手垂在椅子上,道:“二哥,十四弟,你們說說,這上尊號,可行不可行?”
“有何不可?如今蒙古歸順,我大金實力更盛,此時八哥不稱帝,何時稱帝?”多爾袞反問道。他明白,去年那場大淩河之戰,把原本信心滿滿的八貝勒爺一盆子涼水潑滅了希望。
“二哥,你認為呢?”皇太極將目光轉向一直不語的代善。從那從容慵懶的臉上,希望找到一絲立場。代善看了看爐子,發下上邊的炭火有些弱了,便用鐵鉗子撥了撥,道:“八弟是該上尊號了。我明白,去年那場敗仗吃得有些憋屈,如今士氣低落,正該重振士氣的時候。不過還有個地方,我認為八弟在稱帝之前,應該先去平定。”
“何處?”皇太極問道。
“朝鮮。雖然前幾年已經打過,也結好了。但這朝鮮依舊是漢人的藩國,如今時局不穩,若是再被兩面夾擊,我們不好行事,所以應該快快拿下朝鮮,包括東江那些人。只有後院穩固了,我們才有機會西進,八弟你的位子也才能坐得穩。”代善建議道。
皇太極點點頭,“明年,我親自率兵,這一次,不打到漢城,讓這朝鮮歸順,誓不罷休!”
“對了,那個打敗我五萬大軍的奇才打聽清楚了嗎?究竟是何等高人,行兵佈陣詭譎不說,更是膽大心細。”皇太極對於大淩河之戰,還是耿耿於懷,不能釋然,這差不多是他經歷過的一次最慘重的敗仗。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楊帆。
“恩。那人據順天府的探子回報,是一名山野高人之徒。大淩河一戰之後,便被封為了淩河伯。可不但封地沒拿到,還被處處打壓。據說在順天府做起了買賣,這漢人皇帝還把他當初換來的那些糧食拿到了西北賑災。”
“做買賣?呵。”皇太極雙手交叉著,“崇禎終究是個刻薄之人啊。權不敢交人,利不甘讓人。若我得此高人,幾萬大軍交與他,真正給他封王裂土又何妨?不過也好,這樣難啃的骨頭如今受到打壓排擠,也對我們有利。十四弟。”
“八哥,您說。”多爾袞欲要起身行禮,被皇太極止住了。
“你驍勇善戰,如今爾泰他犧牲了,我不想我們幾個兄弟當中再損失任何一人。漠南那邊,你也是正白旗旗主,如今察哈爾部歸順,你就繼續聯絡那邊的部落,最好是漠北和漠西都歸入到我大金王帳之下。”
“多爾袞一定不會讓八哥失望。”
屋內爐火舔|舐著燥冷的空氣,幾頁朱窗未關,在冷風中呼嘯,搖曳。
……
……
順天府內,雪擁青瓦。不論貧富,似乎都享受著新年帶來的喜悅。利民當內,幾個老頭兒圍坐在桌子邊,一盞青燈,幾碟酒菜。
“你說爵爺啥時候回得來?”
“不知道,這南洋估摸著很遠吧。哪裡曉得,我們只要替爵爺打理好這三家鋪子,其他的就別管了。”
孫沈明嚼著幾粒花生米,雙肘架在桌子上,聳著肩,“葛聶昨兒個也來過了,這幾日,似乎雜碎多了不少,老是來鬧事。”
“恩,今兒個還有個無賴,拿塊破石頭,硬是說祖傳寶玉,要當五百兩銀子。我自然不依,結果摔杯子走人,嚇得周圍那些當戶趕緊跑了。我看啊,就是來鬧事的。”
梁福擦了擦嘴,道:“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