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臉色變換不定時,門被一隻手推開,戰無野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襯著銀色鏤空鑲邊邁步走了進來。
目光與徐長清一對視,徐長清立即謹慎的後挪了下,目光露出些防備之色來,不知他過來又打著什麼主意。
戰無野見狀倒也沒作聲,只是向小廝揮了揮手,小廝見狀立即放下了藥碗快步走出去,還回身輕輕的關好了門。
隨後戰無野掃了眼徐長清的衣著,白色的裡衣,即使折騰了三天也仍然無太多的褶皺,穿在身上乾乾淨淨,脖子上的雪白衣領緊貼著面板,無一絲凌亂,顯然睡前將衣襟系的很緊,睡相也極為老實,才能一直保持這樣完好的形狀。
隨即目光又回到了徐長清臉上,見他下巴此時正緊張的微微抬起,月白色的面板即使大病了一場,仍然閃著溫潤的光澤,五官早已隱隱顯出日後的俊美,眉眼溫雅,唇色淡紅,光此時看著就已是驚人,可以想像出他日會如何讓人驚艷。
徐長清被他&ldo;放肆&rdo;的目光看得有絲惱怒,不由的口氣不好的斥道:&ldo;你在看什麼?&rdo;
問話成功的讓戰無野&ldo;醒&rdo;過來,隨即笑著看了他,道:&ldo;長著臉不就是讓人看的嗎?難不成你怕人看?&rdo;
這算什麼話?若是正常看人,會像他那麼直勾勾的讓人喘不上來氣嗎?但徐長清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思及剛才小廝說過的話,只好將火氣強壓了下去,自己這病來勢洶洶,要不是眼前這傢伙,恐怕還得到鬼門關再闖一闖,雖不知道他心裡打得什麼主意,但也不好跟他惡言相向,這麼一想,倒是沉默下來,只是覺得胸口突然一堵,急忙伏到床邊劇烈咳了起來。
戰無野臉色一變,立即快步走到床沿,雙手輕攏他肩膀,怕他不小心掉下床去,入手覺得徐長清的身子骨比之前又瘦了一些。
咳了一陣後,喝了兩口戰無野遞來的水,這才緩了過來,此時戰無野邊給他撫著後背,邊有些緊張的盯著他,生怕他有什麼不妥。
徐長清喝完水,隨手取過戰無野送到他手邊的手巾,拿來擦了擦流到下巴的水漬,擦完後把手巾又遞迴給他,無意與他的目光對了一眼,可能是因為離得太近,近到能看得到戰無野看著他時,眼底透著那道微微的藍光,頓時感覺腦門發麻。
他到底在看什麼?難道是自己的衣衫不整?還是臉上髒了?但是就算有不妥的地方,也不至於這麼盯著人看吧?即使對男人而言,這也是極為無理的行為。
&ldo;戰無野,你到底在看什麼?&rdo;徐長清這次不由的提高聲量,口氣不善的問道。
誰知戰無野竟是眼睛微微一動,目光在他身上似乎又不捨的轉了一圈,半響,口裡才略有些調侃的回道:&ldo;你幾天沒洗澡了?&rdo;
徐長清聽了此話臉色頓時白了,之前的底氣也所剩無幾。
因為做乞丐那時,常年不洗澡,身上整日酸臭,遍身生著蝨子,那幾乎是他日日夜夜最難以忍受,最痛苦的事,那時沒有條件,也沒有地方可以清洗自己,而且他與別人不同,身上全是醜陋的坑疤,別說□,就是扒開臉前的頭髮示人都不能,即使難得洗上一次,也不敢與別人一起,所以一身的酸臭比別人尤甚,時常因此受到別人鄙夷和叫罵。
所以這一世他才會頻繁的清潔洗澡,夏天一日有時要洗上兩到三次,每次出去或回來都要先洗淨臉洗手,裡衣換得也極勤,幾乎不等到髒就換掉,穿在衣上的衣服永遠是整潔雪白,因為他怕從別人嘴裡再說出他不乾淨髒之類的話。
如今被戰無野這麼一說,不由的又記起了以前的事,連帶當年那種慌恐,無措,迷茫,自卑的心情也一齊湊熱鬧似的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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