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改坐地鐵。
丁字路口,正好紅燈,需要等,江甜低頭看了眼手機,依舊沒人找她。
餘思妍實習去了外地,程歲這些天也不知再忙什麼,幾天前小週週倒是聯絡過她,發了一條莫名其妙的微信。
三天前的凌晨四點。
【小週週:想你了】
凌晨五點。
【小週週:發錯了】
【小週週:抱歉】
江甜一直到中午才看到訊息,中間隔了好幾個小時,她就沒回復了,小週週也沒再發什麼,江甜退出微信,綠燈跳了出來,江甜連忙收了手機過馬路。
。。。。。。
訊號燈由綠轉紅,汽車緩緩停穩。
陳明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疲憊倚在椅背裡的男人,左手打了石膏,繃帶繞了個圓掛在脖間,他微微合著眼,右手食指和拇指時不時按著太陽穴,眼下的青紫顯而易見,唇色帶著點慘白,鬍渣也冒了出來,氣色不好。
陳明跟在陸遠懷身邊這麼多年,對陸遠懷的這個兒子是真心挺喜歡的,沒什麼少爺架子,大部分時候都挺好說話的,雖然話不多可偶爾說兩句卻也風趣,為人低調做事又穩重,除了前段時間和喬家小姐的新聞,他就沒見過他家小陸總鬧出什麼事兒。
當然父子倆不太對付倒是真的。
可就這麼一個人,一個禮拜前出了車禍,嚇得陸遠懷差點心臟病都犯了,索性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憑他都能看得出來,陸銘周情緒不對,不完全是因為身體遭了罪,更多的是他周身淡淡隆起的寒氣,似乎把他和周遭的環境割裂了,讓人不敢靠近。
陳明上一次見到這樣的陸銘周,是在十五年前,他來到陸家的第五年,周念去世,他沒記錯的話,當年只有十二歲的陸銘周整整有三個月沒開口說話。
三個月後,他第一次開口講話,是個雨夜,當時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天很黑路燈很暗,車前的刮雨刷一下一下左右拍打著,他當時嚇得不知所措,十二歲的陸銘周跪在雨幕裡,懷裡虛虛抱著個女孩,一句又一句地喊:“救護車!救護車!”
似乎是感受到了陳明熱切的眼神,陸銘周緩緩睜開眼,他右手劃下車窗,手肘往上一架,淡聲問了句:“陳叔想說什麼?”
陳明被看穿心思,多少有些窘迫,可他還是擔心地說:“應該多住幾天,醫生說至少半個月,怎麼到了你這兒一個禮拜就鬧著出院了?”
陸銘周沒看陳明,視線幽幽劃去窗外,漫無目的的掃了圈,方才低聲回:“醫院不習慣,住著不舒服。”
陳明是真的關心,“下個禮拜去醫院拆石膏,到時候還得做個檢查。”
陸銘周淡淡“嗯”了聲,語氣很淡。
前面的車子已經慢慢往前開,陳明不再開口專心開車,陸銘周架出去的右手緩慢收回,他正準備劃上車窗,眼角餘光一掃就那麼堪堪停在了某處,旋即眸光猛地一頓,就再也挪不開了。
轉瞬間,漫無目的褪的無影無蹤,他目光深似海,鎖在不遠處,一動不動。
頭髮高高束在腦後,紮成了利落的丸子頭,白色T恤配的牛仔短褲,陽光下一雙細腿白的發光,太陽很大,她沒撐傘,似乎又覺得熱,右手堪堪遮在額上,勉強遮了一些光線。
嘴角半抿,尾睫懨懨,陸銘周知道,她通常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這幅表情,看上去無辜又可憐,他再欺負兩下,江甜睫毛一眨,轉眼就能哭紅眼,在他懷裡,軟綿綿的提拳打他。
怎麼又這麼巧?
不見倒好。
可現在——
陸銘周心臟驟然發疼,他積壓了一個禮拜的思念,再或者他用了一個禮拜試圖冷處理他對江甜莫名強烈的感情,可偏偏就這麼一瞬間,如此平常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