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很清楚肖全景不待見他,對他有所提防,二來也未嘗不是想抱著把我拖到肖家的這條船上的目的,才把我拽了進去。”
陳獻皺了皺眉,道:“石林桓為什麼這麼做?”
“那老小子心眼兒太多,看似他上了肖家的船,又何嘗不是把肖家綁在了他給自己編織好的那條繩上?”
“唉,還真搞不懂了。”
蘇淳風道:“所以我會說,您和石林桓之間應該保持下距離,不要走得太近。倒不是說他就是個壞人,但他太過自信好玩兒火,被他捆著一起冒險,那就不好了。按理說我以前沒少提醒過您,依著您的城府和心性,也斷然不至於想不明白這些。”
“生氣?”
“沒,只是奇怪。”
“唉……”陳獻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落入回憶般的蕭然,悠悠說道:“年紀越大,對以往的事情就有越多的懷念,想得也就越多,才會對玄而又玄的東西越發感觸頗深,就像個孩子似的去好奇,去探索。”
蘇淳風歪著頭,問道:“以前我沒想過問,現在還真想問問,您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才會對玄學如此痴迷?”
陳獻苦笑著搖搖頭,慢慢悠悠地把當年自己經歷的那件事說了一遍。
當蘇淳風聽完那段頌曰詩“群魔亂舞非人道,世態灼灼勿自高;有朝一日烏雲散,金戈鐵馬把身保。三十年蒼茫蕭蕭,正氣鐵甲驅虎豹;莫以私心納汙垢,可得終生仕途遙。”,又聽陳獻說及個人此生經歷,無不被這段頌曰詩在多年前就已然精準道出時,內心裡不由得被震撼到了——那個被陳獻救過一次,從而為其命運定乾坤的老人,絕對是玄門中的命算高人,出口讖言定乾坤,一個人未來的三十多年命運走勢都被他讖言定奪,此人當年的命算修為至少已達醒神境。
不是說這樣的命算高人出口讖言,就能精準無比地安排人生,而是隻要被命算者聽從高人的勸誡,那麼人生未來局勢基本是板上釘釘。
而不聽的話……
就如陳獻所感嘆的那般“早有讖言鳴耳邊,未曾常做警心鍾。”仕途後期的陳獻,忘卻了那句“莫以私心納汙垢,可得終生仕途遙。”,私心有納汙垢,於是在官場上鬥爭落敗,差點兒晚節不保甚至還險些鋃鐺入獄,萬幸當年的陳獻遇到了年僅十四五歲的堂外孫蘇淳風,並聽從了蘇淳風的勸誡壯士斷腕,自請退休。
那麼,數十年前命算修為已是至少醒神境的高人,如若還生與世間的話,有無可能踏入成就地仙之實的返璞境?甚或是一躍而入歸真,成就天人氣象……
不好說。
前提是至少那老頭兒得在天道昭昭下頑強地活著。
而且,曾經術鎖長江半柱香,一指殺白蛟的鎖江龍縱仙歌邁入醒神境都二十年了,穩居江湖第一人寶座,身心強壯得生龍活虎猶若蠻熊,不照樣還是在醒神的境界中錘鍊徘徊,修為愈發雄渾,氣象巍峨如山嶽,可到底……還是醒神。
蘇淳風輕嘆口氣,道:“肖全景也如您這般,想要藉助於術法挽回頹敗之勢,借術士以其人之道還至彼身報復對手,但未能如願。”
“所以他也退了,以退為進,倒是沒吃虧。”
“嗯。”
“當初我退時不如他,如今卻是峰迴路轉,借他,也借你的光。”
“哦?”
“省裡肖家那一系,已經明確表態支援我當年在平陽市官場上的那些後輩朋友,他們原本已然消沉落魄,未曾想在近兩三個月的時間裡,柳暗花明各有所得,最明顯的得利者就是你堂舅,他過完年調任金州縣任職副縣長、常委,只要肖家態度不變,肖家權勢不減,羽凡三年後成為縣委書記,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蘇淳風苦笑搖頭,沒什麼得意開心,淡然道:“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