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君示意他們等一等,而後從揹包裡翻出幾個葫蘆劈成的瓢,分發給大家。
遊在一旁看得嘴角微抽。
說起來這些葫蘆,還是楚臨君接任祭司後,泊給她的。
本來是給她做手杖用——手杖上的圓形物就是葫蘆的身子。誰知道楚臨君二話不說,全劈成了瓢。餘下幾個也讓她做成了盛東西的器具,反正沒留一個來做手杖的。
鯨驚訝地問她,她還說手杖將就將就能用,這些曬乾的葫蘆卻不是那麼好找到的,當然應該先緊著需要來做器具用。
楚臨君的手杖是葫蘆做的,本就沒幾人知道,劈開之後又和原來不一樣,一打眼根本沒有認出來,眾人歡歡喜喜地領了瓢在潭邊洗,只有遊一言難盡地守著楚臨君。
楚臨君看她表情,不由失笑,小聲說:「你看,大家不是挺開心的嗎?」
不比給她做手杖有用?
她知道,泊傳給她的手杖其實也並非那麼簡單,葫蘆中空,能裝東西,手杖裡面就裝著「藥」。
在接任過後,楚臨君開啟看過,差點沒被奇怪的氣味給薰得嘔出來。
裡面裝的全是草木灰。
這能管什麼用啊?
楚臨君當天晚上就偷溜出來,仗著自己能夜視,悄悄把裡頭洗了晾了,現在裡頭裝的是一些她認為更需要的東西。
比如她現在拿出來過濾水源的碘片。
這裡環境陌生,眾人不敢久留,天又快黑了,分組匆匆洗淨身上的血腥髒汙之後,剛才汲的水也過濾好了。
如果可以,楚臨君是想生火燒水喝的,但是像夜間的水源附近是非常不適合紮營的地方,很可能會有野獸來喝水,蟒認為不適合在這裡紮營燒火,以免引出野獸,徒增風險。
所以他們洗掉血腥味之後,又撤出一段距離才停下休息。
林中草木繁茂,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塊適合扎帳篷的地方,楚臨君身為祭司,被請進去休息。
她在裡頭躺了一會兒,回想起一路走來的事情,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她這具身體就算是能練得強壯,也不如女戰士們高大,那些賣力氣的活她還是算了吧,在其他地方發揮長處才更要緊。
人應該學會揚長避短。像是她今天那樣逞能,結果驚到一條大蛇,引發的後面一系列影響的事,還是不要再有的好。
她若真想鍛鍊自己,下回還是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安全地進行吧。
至於出任務啊趕路等時候,她還是乖乖地當一個被保護的人好了。
楚臨君想著想著就睡熟了。
夜半時分,月出山巔,濃重的濕氣和一點點腥氣鑽入楚臨君鼻尖。
為防蚊蟲,帳篷是全封閉的,唯一出入的地方被遊扎得死緊,生怕有小蟲子鑽進去傷害了她。
楚臨君睡得越來越悶,正不耐地翻身,忽然手上觸到一個冰涼光滑的物事,她不客氣地伸手伸腳抱了上去。
帳篷狹小,燁躲閃不及,被她抱了個正著,僵在原地。
祂在夜間顯出蛇尾,吸收日月精華,察覺到楚臨君在附近,順便過來看看。
見她睡得極熟,身上的虛弱狀態也完全恢復,知她已經找到了收取信仰之力的方法,並成功施行過了,正要離去,卻因為好幾天沒有吸食到她的情緒,餓得很,留在她身邊吸了幾口,結果就被她抓住。
在楚臨君抱上祂蛇尾的一瞬,燁黃金豎瞳有一瞬間的震動。
楚臨君從初見祂起,就一直表示不喜歡這條蛇尾,不喜歡冰冷又堅硬的東西,眼下把祂的蛇尾抱在懷裡又是為什麼?
祂慢慢起身,想要從少女溫暖的雙臂裡滑出來,蛇尾的某個部位卻被什麼更加溫暖柔軟的東西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