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過祭塔的人,看祂一眼,就像是看到最可怕的猛獸或是怪物,跪下身體,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釋放出恐懼畏怕的情緒。
至於活祭,除了懼怕,還有絕望,很多時候還伴有怨毒的憎恨。
它們的味道都很不好,又苦又澀,腥臊難言,令人作嘔。
祂本來以為,世人的情緒就是如此。為了能吃飽肚子,祂也沒得挑,只能囫圇吞下,好充實自身。
饒是如此,也常讓祂噁心得吐出來,不得不反覆吞食那些難吃的玩意兒。
時日久了,祂的味覺都麻木了,幾乎以為那就該是全部的人生。
是楚臨君讓祂知道,原來進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祂初嘗甜味,這會兒再讓祂吃別的不好的味道,就有點難下嚥。
祂按住了楚臨君的手:「這幾朵,給我吧。」
楚臨君微怔,以為她是看自己吃,又有了食慾,她已經填了五六分飽,看夜有胃口,欣喜地將餘花放進她手裡:「吃吧。吃了東西,就有力氣。」
燁快速把花吃盡,不聲不響地跟在楚臨君身後,隨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楚臨君只是有一些野外生存能力,比一般沒接觸過的人強一些,並非真正的野外生存大師,途中不知弄錯過多少次,走了不少冤枉路。
若非燁緊跟在她身後,四周蛇蟲野獸退避,她早就不知遇到多少次危險了。
楚臨君對此一無所覺。
隨著天色慢慢變暗,她急得嘴裡生疼,應是起了燎泡。
就算如此,她也不急不惱,還不時回頭牽上燁的手,柔聲寬慰。
燁卻知道,她此刻的情緒有多懊喪。
燁停住腳步,主動指了個方向:「我們,好像,應該往那兒走。」
楚臨君調轉方向,辨認了一番,欣喜道:「夜,你真厲害!」
燁感覺到她身上的情緒瞬間轉為明亮可口,也暗舒了口氣。
祂微微一笑。
楚臨君也對她笑。
有了燁的相助,接下去的路途就快了不少。
可是她們中間耽擱了太久,天黑之前,還是沒能趕到木屋。
趁著太陽還未完全落山,楚臨君和燁說了今晚她們必須露營,並拉著她一起去扯藤蔓,準備編吊床。
楚臨君在後世學過一些這方面的,燁又是織部落的人,兩架吊床很快就做好了。
楚臨君小心翼翼地坐上去,發現牢固性還不錯,向燁打了聲招呼,就躺下休息。
春季多雨,睡到半夜,零零星星飄起了雨絲。
有樹葉的遮擋,落到人身上的倒也不多。
楚臨君抹了把臉,把身子歪到一邊繼續睡。
她可太累了,這時候要醒的話,就得多挨半夜的餓,這會兒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她上哪兒找吃的去?今天一個白天她也算明白了,這裡的生態和地球不太一樣。
哪座山沒有蛇蟲?偏這座就沒有。
到底是異世界呢。
楚臨君睡得塌實,相距她不到三米的燁全程清醒。
祂本就不需要睡覺,不過是聽了楚臨君的話,躺在藤蔓編織的吊床上晃晃悠悠倒也舒服,就依言做了。
這會兒下起了雨,燁就有點耐不住。
祂聽到楚臨君呼吸平穩,於是一個翻身,下半身化為蛇尾,直接纏在樹上,豎起身子看她。
雙眼在黑暗中化為金色豎瞳,爬行動物無機質般的眼神讓面無表情的祂看起來有些駭人。
燁呼吸都淡了,緩緩降下高度,湊近了些。
楚臨君覺得雨小了,睡得更實,夢裡全是好吃的,忍不住動了動嘴。
燁一直在吸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