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君決定說點什麼來打破眼前隱約的尷尬:「你解開了嗎?要是解開了,明天白天咱們可以想個辦法離開這裡。」
貝爺模式就貝爺模式吧,求生是人類的本能,就算她將來某一天因為其他事情身亡於原始森林裡,也比現在就縮在這兒等死來得好。
那人身形似乎比她高,細細的氣流從略上方呼過來:「離開,這裡?」
楚臨君:「對,我想過了,咱們三個部落說是同盟,其實因為鹽部落這幾年鹽產量越來越少,已經逐漸脫離同盟,不如先去那裡碰碰運氣。」
她所在的鐵部落和對方的織部落肯定是不能去的。
都能把她們推出來當活祭,鬼知道得知她們活著下了祭塔後,會對她們做出什麼事。
熟知原始社會活人祭祀的楚臨君心中一凜。
她們被困在此處,都不是她們的錯。無論如何,都要為求生勉力一試。
那人似乎不解:「鹽部落?」
楚臨君聽對方隨著說話多了,聲音越來越圓潤,心下猜測年紀應該不大,可能對這些事不太瞭解,耐心地解釋:「是啊。你看,這一次她們部落都沒有送人來呢。」
祭祀在人類歷史裡,一直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不能參加祭祀的,都是不被重視的勢力、人群。
就算是在她穿越前的現代社會,在很多地方,女性也被排除在祭祀人員之外。
鐵、織部落都送了,鹽部落沒送,就是她們被排除出同盟的證明。
幹了那麼多年考古工作,楚臨君自問對原始社會也有一定的瞭解,主要是,她一時也想不到光憑她們兩個瘦弱女性,要怎麼在密林裡活下去。與其躲著人群,不知死在什麼危險上頭,倒不如拼一把。
原始人對外人肯定有戒心,但對於曾經同盟部落裡逃出來的年輕女性,接納的可能應是挺高的。
楚臨君滿腦子現代想法,懷著暢想美好未來的想法,慢慢睡著了。
在睡前,她總算想起了還沒有問同伴的名字,強打精神問了句:「對了,你叫什麼?」
「……燁。吾名:燁。」
楚臨君打了個呵欠:「夜啊,很好聽。」織部落的夜,織夜,是個很浪漫的名字呢。
燁沒有說話,看著身邊的人頭一點一點地,終於控制不住,垂上祂的肩頭。
大量純白裡帶著朦朧色彩的情緒順著二人接觸的地方傳上來,燁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祂控制住身體,看向指尖。
指尖碰到楚臨君的時候,星星點點的希望之力如同夏夜螢火般傳到祂的身上,祂覺得有點燙。
剛才楚臨君的頭靠上祂肩,祂還以為會像滾油澆下來一樣燙傷祂肩頭,卻沒想到,會是那樣柔和。
祂在濃黑的夜色中,毫無障礙地凝視著楚臨君靠過來的頭頂,想不通為什麼同樣是黑漆漆的腦袋,她身上的情緒卻是帶著暈黃的暖白,其中還有一點綠色的,像是窗外青山綠樹的顏色。
這種柔和明亮的情緒祂從來沒有吃過,和祂往年吃過的又黑又黏稠的完全不一樣。
有一種不一樣的味道在祂嘴裡迴旋。
燁動了動舌頭,想要去分辨。
祂皺眉想了半晌,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這個陌生的味道。
窗外吹進一陣冷風,直撲楚臨君的面頰。
燁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風突然變得輕柔了,在夜色裡輕輕拂動祂和她的頭髮。
燁覺得,這個味道有一點像風了,不過不是夜間刺骨的罡風,而像是清晨,伴著外頭尖嘴扁毛的小生靈清脆鳴叫時的風。
祂在夜色裡感受了一下被祂馴化的軟風,終是嫌棄它太涼,不像嘴裡的味道,直接停了。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