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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子後面狂奔而去:“回來回來,給我回來——等等我啊……你怎麼這樣……”

段殺開出一段距離,逐漸放緩車速等他。

柏為嶼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總算摸到了車屁股,“你這爛人!多等一會兒會死嗎?”

段殺一踩油門,車子唬咻一下跑出老遠。

柏為嶼乾瞪眼:“我天馬流星靠啊!給我停下——”

段殺在前方一百米的地方停下了,從倒車鏡裡看著狼狽不堪的柏為嶼,心情舒暢。每次柏為嶼一通電話他就隨叫隨到,是個合格守時的車伕,今晚晚飯沒吃趕著把加班的工作做完才能按時來接人,從不想報功也從不指望那小子多乖順,但也別這麼囂張吧?

柏為嶼趕上車子,滿口噴粗話:“你這死JB鳥人——”

段殺踩足油門,這一回把柏為嶼甩出好幾百米。

柏為嶼氣得五官扭曲:“你你你……”

段和坐在魏南河的書房裡,看到楊小空,笑著招招手,“我和魏教授都在等你,你怎麼這麼遲才回來?”

魏南河站在視窗處看著那輛甲殼蟲,心知肚明地一笑,“過來坐。”

楊小空坐了下來,納悶:“有什麼事嗎?”

段和不擅長拐彎抹角,直奔主題:“上次我們在墓裡撿的唐青花,你是怎麼認定的?”

楊小空苦笑:“怎麼又是這個問題?我真不知道,只是憑感覺。”

魏南河插話:“我們想知道的,就是,你憑什麼樣感覺?”

“魏師兄,你問倒我了,我說不上來。”楊小空被魏南河凌厲的目光扎得全身不自在,往後挪一挪靠在靠背上,“你們問一千遍一萬遍也沒有用。”

“算了,我們不是要逼問你什麼,只需要確定結果。”段和指指腳邊的一袋瓷片,“我從文博繫帶出來的標本,你沒見過,再摸摸看。”

“哦。”楊小空怯怯地看看魏南河,依言去拎袋子。

“等一下,”魏南河抽出一條黑帶子,“把眼睛蒙起來。”

“不需要吧……”楊小空淌冷汗。

魏南河不由分說,用黑帶子裹住楊小空的眼睛,連繞三圈,確定他什麼都看不到了,這才扎個結,拎起袋子將瓷片全倒在書桌上,抓著楊小空的手放在一塊瓷片上,“摸吧。”

楊小空有些不安,“那我隨便說,你們倆是專家,別笑我……”

“嗯,”魏南河抱著手旁觀,“說吧。”

“金代磁州窯、嘉靖五彩、北宋定窯白瓷,嗯……這個是現仿的……這個是西周青瓷、乾隆琺琅彩……”楊小空念念叨叨著,瓷片一過手就脫口而出,沒有半絲猶豫。

段和平生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驚得目瞪口呆:你蒙著眼睛隨便一說,竟沒有一件說錯!誰敢笑你?

魏南河早有心理準備,此時既驚又喜,心情矛盾。

他的老爹用這一招立足古玩界將近半個世紀,如今雖然患了老年痴呆在家養老,但其影響力依然不減,提起魏枕溪這個名字,上到博物院和文物保護局,下到街頭巷尾倒騰古玩的小商販,誰敢不賣他老人家面子?

小時候魏南河沒少挨父親打,魏枕溪用黑帶子矇住他的眼睛,一遍一遍地讓他摸瓷片,可他怎麼也摸不出頭緒來,魏枕溪恨鐵不成鋼,把他關在倉庫裡幾個月不讓出來,還是什麼也沒學會。

那些年,魏家人來人往,全國各地的相關文化單位陸陸續續地送學生來拜師學藝,魏老也迫切地希望後繼有人,可惜沒有一個孩子有這方面天賦,最終皆失望而回。杜佑山也學過,那傢伙學了半年,只學會和魏南河一起下河摸魚。

楊小空扯了扯黑帶子,小聲問:“可以拿下來了嗎?”

魏南河傷感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