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麼不坐火車呢?”路家興疑惑地問。
“這正是敵人的欲擒故縱之計。經過這兩次的打擊,他們已經有了驚弓之鳥般的恐懼。在敵特的高層之中普遍獲得的資訊是田貴品將於五日後乘坐火車抵達。而只有很少數的人才知道他明天一早就會啟程動身,而且是走水路。”
“如果我們幹掉了田貴品,那麼內線同志的身份也會有很大的暴露風險。畢竟知道真實情況的人數很少。”路家興不無憂慮地說。
“所以,我們就要選擇在遠離上海的的地方動手。爭取使敵人感覺到除掉田貴品的力量來自南京而不是上海。”
秦錚說完這句話就取出了一張地圖鋪在桌子上。他的手指順著長江朔流而上停在了揚州的位置上。
“揚州,這是永泰號客輪駛離南京的第一站。我們應該在這裡動手。”秦錚堅定的說。
一直瞅著照片的廖言突然說:“田貴品身邊有幾個隨從?住在幾號船艙?船上的地形佈局又是怎樣的情況?”
秦錚搖搖頭:“一無所知。一切只能上船後再作打算。”
這是房間外面有些響動。幾個人屏聲靜氣地停了一會,秦錚說:“不妨事,是穀子回來了。”
穀子帶回了輪渡公司的執行時刻表。
秦錚看了一下就對大家說:“‘永泰號’客輪明天清晨六時從南京起航,到達揚州的時間是中午十一時,停泊四十分鐘。我們必須在十一時四十分之前登上這艘客輪。”
秦錚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路家興退出此次行動。
“這樣一來,你們肩上的擔子就更加沉重了。”路家興不無憂慮。
秦錚也明白,每一次行動有老路在自己就多一份踏實多一份信心。秦錚欣賞他的沉穩、堅韌和精細。更欽佩他每每在緊要關頭所表現出來的鎮定和從容。他知道這種品格正是多年殘酷的鬥爭經驗和視死如歸的決心所孕育出來的。但這一次老路只能退出。一方面路家興公務在身不便請假,更主要的還是事後敵人一旦從內部追查起來,難免有些不必要的麻煩。從內心深處,秦錚也最在意老路的安危,畢竟在他這個小組裡,路家興是唯一一個有家室的人。
黃昏時分,秦錚等一行三人來到了遠離市區的一座荒廢的倉庫附近。為了安全起見,秦錚等人躲進了一片小樹林。直到天黑下來,廖言才從樹林裡走出來。他摸著黑走了幾百米才來到了倉庫門前。
倉庫是戰前一個經營棉紗紡織行業的富商產業。戰爭開始後富商變賣了產業商舉家內遷,只剩下這麼一座地處偏遠的倉庫無法脫手。便將倉庫和看倉庫的老頭一起留在了這裡。廖言管那老頭叫了聲大爺。老頭什麼也沒說就舉著一盞提燈引著廖言來到後院的一座庫房。兩個人一起將一垛厚厚的乾草清到了一邊。乾草下面一輛“別克”牌轎車漸漸顯露出來。清理完乾草,老頭又取來了溼布,兩人把車子前到後擦拭了一遍。直到廖言坐進駕駛的座位,老頭才開了口。
“孩子,記得平平安安地把車送回來。”
“哎,大爺。”廖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儘管黑暗之中誰也看不清誰。
當初,老人唯一的兒子也是小組的成員。那一次當廖言艱難地把那個噩耗說出口的時候,老人啥也沒說,也沒有掉一滴眼淚。只是把那幾塊銀元又塞給了廖言。
“我一個孤老頭子用錢幹啥?”
老人話少,只是盡心盡力地幫秦錚他們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按秦錚的交待,廖言沒有開啟車燈,他藉著月光把車慢慢開到先前藏身的小樹林才踩住剎車。
秦錚與何四海走出樹林,他向這條土路的兩端觀望了很久確認無人才允許何四海鑽到了車子下面。何四海嘴裡咬著一個手電筒找到了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