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可貴了,好幾百比油都貴嗎?等你拿了錢,就能給你閨女買了,大過年的,累點就累點吧,閨女能過個好年就成。”
另一人也揹著屍體,好心道:“亮子,別想太多,我也覺得背上這哥們兒活了,但其實就是風,懂吧?你不瞎想,什麼事都沒有。”
一想起家裡閨女渴望說起班上其他人的畫板時亮晶晶的眼睛,亮子頓時又有了力氣,顛了顛背上的屍體,爽快應了一聲,連走路都快了不少。
雖然他仍舊覺得屍體在呼吸,甚至在抱住他,和屍體接觸的面板火辣辣的疼,像被蜜蜂蜇傷……
但他安慰自己,就是打溼了衣服之後被風一吹,加上心理作祟產生的假象罷了。
時間很緊,搬運的路程又太長,七拐八拐的走廊帶來的難度不小。
這讓眾人更加沉默又焦急,都在爭分奪秒的搬運屍體出去。
只除了最開始嚷著要加價的那人。
加價不成,還被罵了一頓,他心裡不服氣臉上又掛不住,就把目光轉移到了身邊的罐子上。
他不認得這些大罐子,但他認為這些東西雖然自己不認識,既然是有錢人的東西,那一定也很值錢,拿出去說不定還能在廢品收購站換一筆。
他把主意打在了罐子上,別人都在忙碌幹活時,他則躲在角落的罐子後面遮掩身形,藉著冷凍庫內白霧繚繞加上人多又亂沒人注意到他,偷偷摸摸去摸索著研究罐子。
有人嘟囔問為首的人:“黑子呢?怎麼沒看見他?”
為首的人忙得連喘氣的時間都快沒有了,抬頭一看,心裡已經明白個不離十。
他冷哼一聲:“先不管他,咱們幹咱們的。”
活兒幹不完,拿不到錢都是次要的,就怕這些穿西裝打領帶的是在哪裡混的。
他一家老老少少等著吃飯用錢,可沒想賭命。
黑子發現罐子底部有個卡扣似乎可以開啟,他連忙放下自己拆下的銅線金線,趴下去研究卡扣,卻怎麼都打不開,急得他更加心癢難耐一身汗。
好半天,終於——“咔!”
卡扣彈開,裡面的東西應聲被機械裝置推出來。
一點粉紅色瑩瑩光亮,即便冷霧也掩蓋不了它的輝光。
黑子瞬間屏息,愣了幾秒之後,趕忙擦了擦手,顫抖著去拿。
那是一顆菱形玻璃體,像寶石一般的多稜切割使得它在微光下,仍舊折射著漂亮的光澤。
而粉紅色的那點光亮,被小心放在玻璃體最中央,層層閉鎖。
這樣外形如此精緻一看就價格不菲的透亮玻璃,只是為了保護裡面的那點粉色——那它得多值錢啊!
黑子頓時一陣興奮。
他不認識這東西,但也圇囤將它歸類為自己不認識的某種寶石,反正是有錢人的值錢玩意兒。
“黑子!幹什麼呢,還不趕快過來!”
屍體搬得差不多,黑子也藏不住了。
他顫抖著趕緊把這東西揣進口袋裡,連忙應了一聲,若無其事的走出去:“尿急,找個地方撒泡尿,看你大驚小怪的。”
可他沒注意到的是……
就在他身後的玻璃罐子裡,起起伏伏的屍體,猛地睜開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浸泡在水裡的眼珠透過玻璃從高處死死盯著他的後背。
無聲無息的陰冷。
黑子抖了抖,疑惑嘟囔:“是不是又冷了?”
亮子無奈:“趕緊搬完趕緊走吧,我媳婦兒給我帶的餃子都要涼了。”
半小時,不長,但搬了上百具屍體後,眾人都像是打了場硬仗般疲憊,都站在貨車旁邊哎呦哎呦捶著腰背。
不知道是真的疼,還是為了做給僱主看的。